他看向坐在对面的老师,不急不缓道:“但学生虽然眼力不够,心却不是瞎的,有些事该看清的也早便看清了。只是……”
江俞声起身朝着庄易知行了个跪拜大礼,接着道:“只是如今老师与阿月在凉州那边几乎已无可信之人,俞声若跟着老师和阿月与凉州断了联系,老师这边就更加难了。”
庄易知将手中白子丢进棋罐,叹着气道:“你是我的学生,与阿月也算是师兄弟了,你若留在凉州那边,要叫先生怎么信你?”
江俞声:“学生虽然没什么大才,但这些年逢迎钻营之术学了不少,学生既然能哄住皇都里那位,先生那边,老师也无需忧心。”
庄易知默然一瞬。
先生疑心奇重,江俞声再会钻营逢迎,想要打消先生的疑虑也得吃些苦头。
江俞声伏低了身子:“老师,若有一天学生做了奸臣佞幸,老师尽可以将学生逐出师门。但请老师务必相信,那绝非是学生本意。学生在此,要厚颜先求老师原谅了。”
“济深。”
庄易知看着江俞声的头顶,怅然道:“从前给你起「济深」这个字,是取了「济川」的隐意,是希望你无论再哪一朝都能成为佐世之臣。”
江俞声沉声道:“老师的教诲,学生永不敢忘。”
庄易知俯身将江俞声从地上扶起,长叹一声:“济深,苦了你了。”
钦差大臣行至靖北军大营,还带来了新的粮草,靖北军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
虽然军中伙食远远比不上皇都,但为了给钦差接风洗尘,伙房里还是收拾出了一桌子体面的饭菜来招待江俞声。
甚至萧凌风还破了例,允那几位将军午间能喝两杯不醉人的米酒。
江俞声也不嫌,席间与诸位将军觥筹交错,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