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母亲最常待的房间。”邢越坐到钢琴座上,掀开琴盖,“她去世过后这里就空了,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那你的父母一定很恩爱吧?”初霖安天真地问。

被触及逆鳞的邢越却没有爆发,反而一边按下琴键试音一边平静地说:“正好相反。她是真正的艺术家,那老头却是个只会把艺术占为己有、摆在架子上的庸人。

热恋的激情蒙蔽耳目,婚后能撑多久就全看小孩够不够招人疼爱了。然而我让他们失望了,不过幸好有小昀。”

这些是长大后的邢越所看清的事实——他的父母从一开始,就没那么相爱。

“对不起,我又想当然了。”初霖安小声道歉。

“别总是道歉,我想听些别的。”邢越按下一个和弦,笑容和那钢琴声一样迷人。

“听什么?”初霖安的眼珠干净,裹着一层透亮的水膜,邢越能看到映在里面的自己。

“没什么。”轻浮挑逗的话就在嘴边,邢越却不忍去破坏那份纯洁。

初霖安不明所以,然而男人没再说话,而是站起身来,一手按下琴键一手拿着调琴工具调琴弦。

初霖安知道这过程就像作画,不能打扰,所以他悄悄的来回转悠,反正这里空地够大——

一架上了岁数的钢琴、一个老旧的立式木柜、一把木椅子,没了。

邢越刚才说,这些东西明天就全都扔了,所以两人过来看看。

木柜没锁,初霖安凑上去,好奇心催使他试着看能不能打开。

“别伤了手。”听见身后动静的邢越提醒道。

随着砰的一声,邢越猛地回头,初霖安却一脸兴奋地举着个灰扑扑的厚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