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山下城中的蒙镇守再三请求大师兄赶紧把护城大阵修好了。大阵修不好,麟川城里的人出不来,城外的人进不去。执事们说,若是城里的妻儿老小都饿死了,他们也不想活了。都跪在山门外哭呢。”
“大师兄,洞明峰的合意君又来告状了, 说兔子到处打洞,伤了他儿孙的树根, 请求大师兄做主。合意君说,他与垂耳大王势不两立, 再不把那堆兔子赶出洞明峰, 他就要去找明霄君告状了。”
“大师兄,无意中触发宗门护山大阵、被关进幻境的门下弟子已经超过百人了。有些入门不久的弟子修为低微,在幻境中关久了只怕会出事。还请大师兄尽快把他们放出来。”
“大师兄……”
杜鸣打发走了最后一波求见的弟子, 跌坐在松鹤殿正中的花梨木椅上,眼神发直,气若游丝。
“不做了,宗子的位子,老子不做了……”
“嗯?”严行知背着手从殿外跨进门槛,“杜鸣,你说什么?”
杜鸣急忙起身行礼,“没、没什么。见过大长老。”
严行知随手递过厚厚一沓账册,
“昨日下山办事,见了蒙镇守。护城大阵坏了四五日了,他如今也出不得城,只得站在城墙上,把这几个月清算好的账册一本本的扔出来,难为他了。——听蒙钧说,你半年没收麟川城的统计账册了?陆师弟他们这几日便会回来了,回山之前,你把积欠的账目清点好,当面呈交给他。”
沉重的账册压在手里,压得杜鸣浑身一抖。
他咬了咬牙,跪倒在严行知面前。
“大长老,我……”他垂下头,羞愧道,“杜鸣资质平庸,不堪为本门宗子,还请大长老召集各峰长老,去除我宗子之职,另选贤能。”
严行知背着手道,“何来资质平庸一说?杜鸣,你不是向来自诩本门年轻弟子资质第一,只恨入门晚了,没有赶上当年剿灭赤潮的仙门盛况么。听说你还私下里抱怨,陆师弟也没比你大几岁,何德何能,当得仙门四大俊彦之首,又被仪清真人以偌大宗门托付?他只不过出身好,辈分高,师兄弟对他好,出名的时机也正好。总之,运气绝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