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接电话那人还在说,现在气温不够低,冰面上还有冻得不那么结实的地方,明明他刚才在冰场的时候还看到,管理员把那一圈都围起来不让过去了,也不知那姑娘怎么就去了。
林雪不觉得桑恬是那么莽撞的人,可那时她脑子已经彻底没了思考的能力。
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糖葫芦和保温壶扔到一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去要了一双冰刀,又是怎么拨开围观的人冲上冰面的。
右脚的疼,心里的恐惧,浑身的颤抖,什么都忘了。
林雪闷头以最快的速度向人群聚拢的地方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人捞出来。
这种灵魂深处发出的恐惧,令她牙床打颤。
甚至超过了她对冰面的害怕。
她之前或许知道自己喜欢桑恬,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但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失去桑恬意味着什么——
像一个在沼泽里不停挣扎的人,失去了唯一伸向她的那只手。
换句话说,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和照进生命的光。
林雪出了一脑门的汗,肌肉的记忆还在,她滑的比任何人都快,很快就要到人群围着的地方了,这时“哗啦”一声,有人被从水里捞了出来。
围观的人在说:“造孽哟,肯定冻坏了,救护车什么时候来?赶紧送医院。”
又有人说:“我刚跟这姑娘说过话,她好像姓桑,找找她身上手机还能用吗,赶紧联系她家人。”
林雪脑子里“嗡嗡”的轰鸣着,一脊背的冷汗,拨开人群往里挤,却看到一张陌生的苍白的湿漉漉的脸。
林雪懵了。
“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