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对源来说不是坏事,因为祈愿失败后那颗装着情绪的球会被她直接吃掉,成为她的养分。
宿傩每天晚上都会检查源的背后,他就像是将心爱的玩具弄坏的孩子,在想办法努力修补。他发现这段时日源的业没再增加,以为这个方式有用,心情愉快了不少。
其实源知道,应该是因为宿傩这几天总守着她,没有作恶。
但她并没有把这个猜测说出来。她不想让宿傩知道,无论对方会不会停止作恶。
她的心底有个想法,或许有些自私,但她实在是太痛、太累了——
“虽然这样……可能会对不起新生的我。”源抱着双腿将自己蜷缩成团,坐在窗边,幽深的黑眸望着窗外的嵌在夜幕中的圆月,双唇开合无声地说道,“如果能死掉就好了。”
——这样她就能解脱了。
前往神社参拜的人逐渐增多以后,源暂时性地恢复了最初的生活,每天坐在神社的屋顶,听着各种各样的愿望。
或许是因为黑影带她认知世间的功劳,曾经在源听来没有分别的愿望,开始有了分别。有的人满怀爱意,希望儿女健康平安;有的人心怀恶意,想要得罪他的人生不如死;有的人贪婪无比,想要家里的田地长出黄金……原来愿望,也是有各种“情绪”的。
只是他们祈愿的情绪,都无法填满源的透明球。
改变是从一个中年男人的到来开始的。
那名中年男人夜深以后才来,看起来很富有,穿着打扮无一不华贵。他的身后跟着众多的仆人,有的仆人提着灯,有的仆人牵着被长绳捆在一起的奴隶。
见状,源的记忆被唤醒,她知道中年男人是要献祭。
但她并不在意,或者说她没有感觉。因为她只要情绪,对方用什么方式无所谓。
“神明大人啊,十年前我从您这里得到了黄金。”中年男人虔诚地跪下,敛去眼里的贪婪歌颂了好几句源对他的恩情,然后才说道,“如今我年事已高,想要为我的孩子们留下些什么,黄金是最适合的东西。”
倚在门后的宿傩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