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

镜湖只觉得过往种种像是一面面镜子,在沈罗珏的声音中尽数破碎,碎了一地狼藉。

她自欺欺人的活在宫中,看着母亲煎熬度日,与父亲演着父女情深的戏码。而她温和有礼与人为善的兄长,连她打碎他最爱的砚台,也不忍同她说半句重话的兄长,满身污名,长眠地底。

“阿姊,你怎么哭了?”沈罗珏换了一块新的手帕,递给镜湖,“莫要哭了,让母亲看到,母亲会担心你的。”

这就是权力场,到处是看不见的战争,输家甚至连哭的权利都没有。

因为输家,已经死了。

“抱歉,我……”这一声抱歉,是镜湖说给其他人的,但她只能对着沈罗珏说,太子和皇后,注定都听不到这一句抱歉。

“我能理解阿姊的心情,大兄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如果所有人都忘了他,他的功过,便会随他一起,葬入土中了。只是,薛家镇边多年,薛家军的威名响彻寰宇,无人不知,如果二兄和当年的大兄一样走错路,结果可能全然不同。”

镜湖眼底破碎的光随着沈罗珏的话一点点拼贴起来,她继承了父母的天赋与聪慧,她明白怎么做,才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不久,雨下大了,沈罗珏让镜湖等雨小些再走,镜湖说自己有急事,非要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