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锦总觉得心房缺了一角,说不出的难受。
桃儿与柳儿这会儿已经梳洗妥当,桃儿端了热水送去给傅春锦梳洗,柳儿也端了热水送去给沈秀梳洗。
劳大叔在正堂暂时陪着那个外乡汉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傅春锦梳洗妥当后,走出房门时,忍不住往沈秀的房间看了一眼——柳儿端着热水出来,顺带关上了房门。
傅春锦再叹一声,先行前往正堂,“桃儿,备茶。”
“是。”桃儿退下。
傅春锦踏入正堂时,外乡汉子正说到大青山的山路崎岖,劳大叔也正在应和,感叹外乡汉子来这儿的不容易。
“不知如何称呼这位大哥?”傅春锦谦谦有礼。
外乡汉子大笑道:“我叫沈大虎!”他的眸光不禁一亮,在青山寨时,看见傅冬青那张脸就知道傅小姐绝对生得好看,没想到竟是这般好看。
是的,这位外乡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沈秀的兄长沈峰。
傅春锦微点下头,“沈大哥远道而来,若有招呼不周之处,还请沈大哥多多包涵。”
“哪有!哪有!”沈峰连忙摆手,“傅小姐客气了!”
桃儿端了茶来,放在了沈峰面前,“请用茶。”
沈峰确实是渴了,方才跟劳大叔聊了半天,这会儿瞧见茶来,忍不住端起吹了两下,便忍烫喝了一小口。
这茶叶可比山里的好喝多了!
“是陈叔叔让你来的么?”傅春锦开门见山,先问道。
沈峰点头道:“老陈前几日押解两个判了流刑的犯人去了越州,这几日都不在镇上,这一来一去,只怕要大半年才能回来。”
傅春锦点头道:“陈叔叔也是辛苦。”
“咱们习惯了的!无妨!”沈峰继续道,“临行时,他托我把这封信送来,傅小姐你瞧瞧。”说着,沈峰从怀中摸出了书信。
傅春锦打开了书信,里面只有一封退婚书。
她舒了一口气,弟妹这事终是踏实了。
“也好。”傅春锦命桃儿奉上笔墨,她快速在上面签了名,把退婚书放回信封,递还了沈峰,“有劳沈大哥了。”
沈峰收好书信,笑道:“算不得麻烦的!”
“那喜丫……”傅春锦更在乎这个,沈峰毕竟是男子,让喜丫跟个男子孤身上路,只怕也是不妥。
沈峰笑道:“我并不是来接小喜丫的,只是帮她爹带句话给她。”说着,沈峰又拿了一锭白银出来,放在了傅春锦面前,“这半年要麻烦傅小姐帮忙照顾小喜丫了。老陈说,等他从越州回来,会雇车来接小喜丫回去。”
“陈叔叔不必这样客气的,终究是我们家冬青配不上喜丫。”傅春锦把白银推向沈峰,“喜丫住在我这儿,陈叔叔可以放心,这半年我会尽心照顾她的。”
“这……”沈峰迟疑该不该收了这锭银子。
傅春锦笑道:“送银子可就见外了。”
沈峰抓了抓后脑,点头笑道:“也罢!”他的笑容温暖,虽说是个四十出头的汉子,可容貌确实好看,甚至还觉得有几分眼熟。
沈峰觉察了傅春锦的眸光变化,轻咳两声,“衙门里还有事等着我,我也该早些回去了,今日谢谢傅小姐的茶。”说完,沈峰赶紧起身,拱手对着傅春锦一拜,不等傅春锦说什么,便大步走出了正堂,往大门去了。
傅春锦追上送了两步,沈峰便摆手离开了。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