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声音低沉,唱的歌也格外温柔,温柔中带点诡异。在这温柔的歌声里,三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外面传过来。
一个说:“不怪我啊!都是王喜撒手不管才让爸妈死在家里。”
一个说:“我忙啊!你还好意思说我,这些年把爸妈扔家从不回头看,大过年的一个电话也不打!还有王善,爸妈最宠你,你几年没回家了?爸妈死多久你都不知道!”
另一个说:“呸!半斤八两你还好意思说我,爸妈的房子不是卖掉给你买房了吗?你不照顾他们谁照顾?”
这下方棠棠算是明白了。
亡者是三个塑料模特的父母,由于被遗弃,死在新年除夕。
现在这幕,大概是从前发生过的事,或者对三个不孝子女的审判。
医生磨着手术刀,擦擦磨刀声,声声入耳。
他低低笑一声,“孰是孰非只能交由亡者来评判。”
隔几分钟后,门吱呀一声响起,仿佛推门离开。
塔塔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小推车哐当声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方棠棠松口气,连带手一松,撞进一身清冷松香中。她面红耳赤,慌张地想要重新撑起来,结果后脑勺直接撞在硬硬的棺材板上,痛得两眼噙泪,又栽下来了。
重新栽倒陆涟怀里,脸撞在少年硬邦邦的胸膛上,半边脸都热起来,好像在烧一样。明明陆涟身上又冷又冰,跟块铁一样,硌得人全身都疼了。
她撇撇嘴,要是薇薇在这里,肯定不会被硌到。
女孩子香香软软的,跟棉花糖一样,才不像陆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