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笑着打趣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哪位兄台,能有这般艳福。”
其他人哈哈哈一笑。
沈轻舟斜斜地勾起嘴角,也跟着笑了声。他仰头饮下杯中酒,唇边噙着抹慵懒邪气的笑。
那位蜀地的学子摸了摸鼻子笑道:“要真有这样的艳福,那也是人生一大乐事。那家客栈掌柜的,不光姿容艳丽,还风趣幽默、温柔大方,甚至有着一颗侠义之心。就连她的名字,念在嘴里,都别有一番味道。”
“怎么,你还知道她的名字?”有人问。
蜀地学子笑道:“我在那店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我走的时候,见她在廊下练字。满纸写着‘从霜’两个字,空白处还夹杂着李太白的‘轻舟已过万重山’,写得歪歪扭扭的。她见我站在一旁看她写的字,便笑着说是在练习写自己的名字。
她虽没说她叫什么,可我猜测,那‘从霜’二字便是她的名字了,她一个姑娘嫁,总不能叫轻舟或者重山吧。”
从霜……沈轻舟在心底念出这两个字,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天青石雨巷中,她细白柔嫩的手为自己撑伞的一幕。
眼神暗了暗,他垂眸猛地灌了一口酒。
烈酒入喉,灼热蔓延全身,烧得血液都滚烫了起来。
三月十五殿试完,沈轻舟不出意外的进入了前三甲,因相貌俊美,被圣上钦点为探花。谢允是榜眼,在他前一名,状元是扬州士子李文旭。
然而今年圣上突然改变了封赏的规则,前三甲不再按照旧制进入翰林院,一律外放。
反倒是二甲和三甲的进士,根据朝考后的成绩决定去留,有的外放,有的留任京中分入各司衙门,都是些不大不小的清闲职务。
沈轻舟原本被派去扬州做同知,扬州富裕,船务便利,算是个好差事。然而他却向圣上主动申请调派去北地做知县,他说想实打实的做出些政绩来,为朝廷为圣上分忧。
都知道北地苦寒,且战乱未止,基本上没人愿意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