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开木门、离开雅间之前, 陆齐光回眸,向张主事冷冷瞥去。

“若你抗拒隐瞒,那, 在将你肚子里的东西掏出来之前……”

她莞尔, 笑靥乍看柔软纯真, 细瞧却寒意森森。

“不论是曹尚书行凶,还是你畏罪自戕,本宫绝不会让你死掉。”

陆齐光走出雅间, 随手掩上门扉。

她将双臂轻轻搭在走廊的木栏之上,扫视着茶楼大堂内的光景——桌椅板凳依然少有人光临,伙计懒懒地趴在柜台上,而大丫不见踪影。

身后的雅间响起攀谈声,音量不大,她听不清。

这攀谈声很快就平静下来,门扉翕动,牧怀之走出雅间,站到了她的身边。

他没有看她,只是和她一样,欺身靠上木栏,与她并肩,低声道:“都安排好了,不必担心。”

“嗯。”陆齐光轻轻应了一声,“吓到你了?”

“怎么会。”牧怀之剑眉微扬,也回首望她,露出几分笑意,“我倒巴不得你对谁都是方才的样子,只将温柔都留给我一个人。”

陆齐光侧眸,去看牧怀之线条利落的侧脸。

她知道,上一世的经历已在她身上刻下许多不可磨灭的烙印。

曾经所受的恶意与怨恨宛如囚笼困兽,时刻都可能叫嚣着破笼而出。靠着那么一星半点的自律与责任,谁也无法长久地遏制心中的野兽。

而这名始终守在她身旁的男子,一直为她紧握着牢笼的钥匙。

牧怀之的存在,能支撑她守住所有未被丢失的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