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青松先生身后,迈入眼前的宅邸。
主屋焚毁之后,青松先生没再于原址上重建,而是将先前的竹林庭院稍作修改,搭了一只全新的竹屋,曾经的桌椅则被移动到了庭院正中。
陆齐光拎着酒壶,随青松先生一起,坐到桌椅前。
牧怀之领她来时,是月下三人对饮;如今牧怀之不在,气氛却依然融洽。
青松先生主动接过酒壶,取走堵壶的红布,笑道:“专程买了好酒,不像是真来探望的,可是公主有求于老夫?”
“先生慧眼。”陆齐光坦然承认,“先生乃书画名家,是否知道一家只收不售的书画行?”
青松先生原本低着头,正在嗅美酒的香味,听到陆齐光的描述,淡淡将头一抬。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语气不善,像是心有不满。
陆齐光知道青松先生的性子,诚恳道:“牧将军与我推测有人借此向当朝官员行贿。可这书画行对书画只收不售,将军与我没有头绪,遂来请教先生,是否听说过此间内情。”
听完陆齐光的解释,青松先生像是没了喝酒的兴致,把酒壶往桌上一磕。
“鹤山坊经营许久,终于有人注意此事。”他掀起眼皮,讽道,“这帮不法之徒,附庸风雅,借书画之名,来回买卖,牟利营私。”
来回买卖?
陆齐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按自己的思路问道:“若先生为高官,我为商贾,欲借助鹤山坊向先生行贿,暂定现银十万两,该当如何?”
青松先生皱眉冷哼:“你且取鹤山坊的伙计为中介,同他说,你欲赠我现银十万、苦无门路。那伙计自会为你推荐,当送我一幅名家字画。”
陆齐光疑惑:“我本以为,行贿人自中间人处买下字画、送给官员。可问题是,鹤山坊只收字画,难道当真只是向行贿人提个建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