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看不懂这些书的。”她大言不惭, “但我知道德顺坊的桂花糕好吃,要请长姐尝尝。”

陆玉英黛眉一挑,顺手合上书册,先兀自落了座,唤来小厮看茶,才道:“我不像你,那样爱吃甜口。你挑礼物,不先打听人喜好,一点诚意没有。”

怎么听着话里有话。

陆齐光本就心虚,此刻更是紧张起来。

“长姐可不好这样说。”她眨了眨眼,佯装淡定,主动松开扎着桂花糕的细麻绳,将包装的黄纸一层层展平,“定是我觉着不错,才特地来送你,哪里会没诚意呢。”

“我在同你说桂花糕。”陆玉英敏锐地觉察了陆齐光的忐忑,眸光不动,“你在同我说什么?”

陆齐光闻言,剥黄纸的手一顿。

得了,合着是她想得太多,反而弄巧成拙了。

“没说什么,就是……”她有些讪讪,慢慢把手缩了回来,局促地挽在一起,干脆鼓起勇气、开门见山,“上回那场听榜宴,还有那贺小郎君,阿姐……可还介意?”

陆玉英见她如此,倒是比她泰然许多,接了陆齐光的成果,将黄纸尽数撕了开。

“为何介意?”她看着不像在说谎,“你不提,这事和这人,我都要忘了。”

陆齐光闻言,愣了愣,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可她仔细一想,又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陆玉英与贺松非亲非故,不论贺松高中还是落榜,于陆玉英而言都无关痛痒;反倒是她,太过在意贺松的心意与陆玉英的倨傲,才会在潜移默化之中,以为陆玉英会因此介怀、轻视贺松。

解开心结,陆齐光当即笑逐颜开:“那我当真有罪过,不该让长姐想起那一日的!”

有小厮跑来上茶,被她顺手接过,奉了一杯给陆玉英:“可我来都来了,又带了这样好吃的桂花糕来,就非要长姐同我说点什么,哪怕是稀松平常的琐碎事,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