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陆齐光原定的计划,这第三件贺礼,只能是晁鸿祯的。

陆齐光转头,将视线再度落于礼品堆前。

这些礼品盒外形类似,刻下名字时所用的技法也相对雷同,唯独一只木盒与众不同——那盒子的木仍是木,镶边仍是镶边,可刻字处却盖着一层薄薄的金粉,十分醒目。

几乎不用想,陆齐光便知,这木盒定是晁鸿祯的贺礼。

财大气粗、铺张浪费历来是他定远侯府的风格,不过,在府内众人悉数被关进天牢、绳之以法之前,今夜确实是他们享受财富的最后一夜。

陆齐光挽起袖口,只用了两根手指,将这只木盒夹在指尖,摘了出来。

“开这个。”她同宦官示意。

宦官也是个老江湖,甚至不必看木盒所刻的字,一看那金碧辉煌的粉末,就知道这送礼之人姓甚名谁。他对照着礼单,又唱道:“定远侯晁鸿祯,点翠玛瑙玉海棠仙桃纹金步摇!”

席间宾客倒吸凉气:又是玉石玛瑙,又是点翠镶纹,定远侯府确实有钱,也确实舍得。

晁鸿祯本人也坐在玉席之上。他见陆齐光挑中了自己的礼物,又自窃窃私语声中听出众人对他有畏有羡,眼神不由得轻慢起来,得意的滋味显而易见。

陆齐光自余光中瞥见晁鸿祯的动向,笑意冷却三分:像他这等丧尽天良的恶人,还当奢靡是种天大的享受;再者说来,若能用蝇头小利换来宫廷内库的所有宝藏,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她将那只木盒包在手中,没有立刻打开,盯着盒子多看了几眼。

若她交代牧怀之的事已顺利办妥,那么,她开盒之时,就是晁鸿祯的死期。

陆齐光忽然有些恍惚:为了这个时刻,她已经准备了太久,也为之付出了许多;如今复仇近在咫尺、胜利唾手可得,她反而有一种近乎缥缈的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