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传闻中如同迷宫一样的“东京铁穹”城市下水道体系固然还在,但就连专业环卫公司都不愿意经常派遣人员和仿生人下去清理。除非是除了堵塞问题不得不派仿生人下去,其余大部分时间也就是定期做个疏通清扫,中间的间隔期还很长。
两个穿着连体防护服的人类男女一前一后地钻进连接着污染河流排水口所在附近的下水道里,根据花京院典明提供的特殊化学试剂,只要倾泻在污水之中,那种新增的污染物质就会在水中发生明显的变色反应——因此两人只要顺着变色反应一路追踪、测试就好了。
星野归一也在闲聊中得知了为什么这个吃饱了撑着的红毛记者那么关注此事。
“这条‘横板河’是东京重要水系‘利根川’的下属小支流之一,虽然仅仅只有18公里的长度,但是它连接着一个并不起眼的东京湾出海口。同时在这河水的流经过程里,起码要经过两岸超过十万以上的人口居住环境……这种新增未知污染物质所带来的环境污染效果可想而知。”
花京院典明跟在她身后一边在污水里艰难地跋涉,一边开口述说着自己调查出来的一些基本情况。
星野归一提着强光手电筒,一手拿着化学试剂时刻准备往水里倒一点观察,“法外狂徒”这把左轮则是绑在她的腋下的枪袋里,随时都能使用的那种待命状态。
“这些我都懂,但花京院先生,这种新增的污染物质会给长期与它共存的居民带来什么负面影响呢?”
“御坂小姐,不知你有没有关注近三年来的该区域新生儿降生报告?”
“……我一个雇佣兵,怎么会没事就关注别人家的小孩?”
见她确实不太清楚这件事,花京院典明长叹一口气:“也是,如果不是有心人专门去打听并做研究调查,外人是很难发现这些被各家医院不约而同压下来的这些事件的。”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明显的怀念和伤感:“其实吧……我有个记者前辈的朋友,他是东京本地人,工作方面是专门跑医疗新闻线的。这朋友在前段时间跟我吃饭时偶然谈到了这件事,说这个沿河区域的新生儿在这几年来存活率直线下降,甚至很多婴儿一出生就是死胎,要不然就是先天性残疾或者发育异常,像什么‘六指’、“双头人”之类的问题层出不穷。”
“如果家境较好,一些父母还愿意抚养这些‘怪胎’。但更多的是那些不愿意抚养残疾骨肉的无良父母,他们为了摆脱累赘就把孩子给遗弃了……很吓人的新闻吧?他还说自己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要追查下去,相信很快就会有真正导致近年来新生儿异常情况的结果出来了。”
听到这里,星野归一多半有了个猜测——如果那位专门负责调查大新闻的记者朋友还活着,哪里轮得到花京院典明一个原本的听众来插手调查此事呢。
不过她还是问道:“后来呢?”
“后来?他死了。”花京院被阻隔在呼吸面罩下的俊脸上露出些许苦笑,哪怕无人看得见他此时的表情,“他那晚上喝多了酒,躺在浴缸里睡着后不慎溺死了自己……因此事后调查的警方说是自杀。”
“但你似乎并不相信这个结论?”女孩子轻声发问。
几秒后,花京院典明的声音愈发冷冽地回荡在下水道空间里。
“我的这位朋友,从小到大都——严重的酒精过敏。”
“…………”
星野没有回答任何一个字了。
一个明知自己严重酒精过敏的成年人,怎么可能会主动烂醉如泥到被淹死在浴缸里还不知的地步?那么结论当然就是——有人杀了他,并制造出“自杀”的假象。
事实上,花京院典明在参加完朋友葬礼后,同样意识到继续追查这件事件背后的真相有多凶险,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雇佣了雇佣兵,然后亲自参与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