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郁现在神志不清,让他自己取字不知道会取出什么来,但要让乔郁的长辈来,已是不可能之事。
乔郁当时对着镜子画眉,手指微微翘起,恰如一个真正的女子,闻言回头朝他笑,道:“你不是我的夫君吗?要你给我取字,也不算逾越。”
元簪笔一时无言,乔郁随手拿起妆案上的一本诗集,扔给元簪笔,“你随便看看,又不怎么费时费力。”他长得好看,上了妆更精致无俦,如女儿态并不夸张,只有二三分微妙。
元簪笔接过诗集时右手放在身后,掩盖住手指颤抖。
不论乔郁是被逼疯了,还是为求自保装疯,如此种种,都令人……元簪笔深深吸了一口气,翻开诗集。
他心思根本不在诗集上,勉强让自己冷静些,一目十行,乍见乔木峥嵘明月中几乎一颤。
乔郁无知无觉地捧着脸看他笑,好像真的是闺阁女子在看自己的心上人。
他笑容甜,语调也甜软,越是如此,越令元簪笔窒息般地难过。
元簪笔将诗集还给他,道:“月中如何?”
乔郁皱眉,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这两个字有什么可取之处,值得元簪笔看了好一会,实在平平常常,毫无优点,于是怒道:“不如何,非常不如何。我说了让你不必仔细看,只是客套罢了,你难道听不出吗?竟这般敷衍。月中两个字有什么好?你为何不干脆让我叫明月?还朗朗上口,简单好记呢。”
元簪笔温声道:“乔木峥嵘明月中,倒还好。”
乔郁更不满了,道:“我不想峥嵘什么明月中。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风雅的句子。”他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如元璧你的学识能有什么精妙之言呢,结果不过如此,”他重复,“不过如此。”
元簪笔强笑。
他本就不爱笑,乔郁在他身边精神不佳,他不好对着人面无表情,惹人伤心,笑得次数比以前多得多,只是大多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