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疯了吗?这是朝廷重犯,你怎么敢……”
沈静昀的话还未说出口,凌不疑就强硬打断了她:“杀都杀了,少废话。”
“你……”沈静昀被凌不疑气到说不出话来,指着他,又怒又闹,还有些心疼一般道:“孤城一案是与雍王有关,你杀他无可厚非,但是现在雍王身上也许藏着更多的事情,或许他知道,或者有证据证明孤城一案背后的真凶。你就这么把他杀了,万一陛下怪罪怎么办?”
凌不疑起身,深深呼出一口气,用手帕擦了擦手,微微转身看着沈静昀,语气阴冷道:“圣上面前我自会说明。不劳沈将军费心。”
“你要是想死,我不拦着,你就尽管死去好了,但是如今孤城一案,稍有眉目,你就这般放肆,你真以为你为所欲为之后,陛下偏疼你,不会怪你吗。若你因此获罪,孤城怎么办,你还怎么为霍家报仇!”
“那你大可自己去查。”
二人双目相对,眼神对峙一番后,沈静昀点点头:“好,随你去吧。你爱怎样就怎样。”
说罢,沈静昀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大牢。等回到军营,还没等歇脚,就传来了宫中文帝召凌不疑去问罪的消息。
沈静昀其实知道,雍王确实该杀,但是她只是不赞成凌不疑这种疯魔一般的方式。在她看来,雍王身上还有很多可探的苗头,他一定还知道一些什么。
只是如今木已成舟,沈静昀就算是想也做不成了。
身体在心里不知道暗自骂了凌不疑多少次,但是还是担忧文帝真的动气,就赶紧写了一封信送到越妃那里,将事情和越妃说清楚后,便拜托越妃帮忙劝说文帝。
幸好文帝真的是疼爱凌不疑,再加上越妃说了几句话,凌不疑也只是被简单惩戒一下,并没有真的把他怎么样。沈静昀这才放下心来。
一个两个都不让她省心。
今夜沈静昀不想回家,她可不想回去听自家父兄唠叨,就在长街上自己一个人走走。
月色朦胧,树影摇曳。
从前夜晚出来,都是骑马巡夜,这样悠然地散步,还真是不多见。
沈静昀走到酒楼前,看着里面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倒是多了些向往。
从前她是从来不喜欢这样嘈杂的地方的。
但是今天她却很想去酒楼里看看。
于是,沈静昀就站在酒楼前,伫立许久。
“华安君站在酒楼前看了许久,却一直不进去。怎么,难道是因为没钱吃饭,所以才不好意思进去?”
这尖酸刻薄的语气,沈静昀不回头都知道是谁来了。
话说自己与他也是许久未见了。冯翊郡一战,自己就去了一月有余,回都城后也一直窝在军营不出去。
“所以送钱的这不来了。”
袁慎羽扇轻摇,侧身,文质彬彬地看着沈静昀,微微俯身,小声道:“善见有话要与华安君说,为之前骅县之事赔罪,还请华安君赏脸,到酒楼一叙。”
沈静昀抬眼,看着一脸真诚又有些挑逗的模样,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得意,但是表面上却装着十分不情愿的样子,走进了酒楼里。
“骅县之事我都已经悉数想起,那晚喝的多了些,冒犯了华安君,特此前来赔罪。”袁慎双手端着酒杯,正正经经地朝对面坐着,颇有些怨气的沈静昀俯身赔礼。
“你如何知晓的?可是夫子相告?”
“那倒没有,夫子觉得我给他丢人,连骂了我好几天都竖子。我是有一天夜间休息熟睡时,做梦想起来的。”
沈静昀手肘撑着软塌,抿了一口酒,把头扭过去,并没有理会袁慎。
她才不相信袁慎那张嘴,搞不准就是皇甫仪怒骂袁慎之时不小心说漏嘴的。
这师徒俩,一个嘴贱,一嘴漏风,都不是靠得住的人。
袁慎知晓沈静昀这幅样子是已经不怪自己来,就笑着给她夹了菜,顺便转移了话题。
“前些日子冯翊郡大捷,雍王被押解回都城之日,我也去长街上瞧了瞧热闹。”
“所以之前你我做戏那次,你就已经猜到那从龙有功之人便是雍王了?”
“怎么能是猜的,我可是推理。那夜你们所捉之人的腰间都别了一个带有雍字的腰带,虽然夜晚光线不好,但是我明眸善睐,心细如发。一眼便看破了其中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