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南哭唧唧的趴在桌面:“沈长老你说,无忘仙君是不是顶好的人?”
“你没见过他,又怎知他好?”沈越山低眸抿茶,“我瞧着他倒像是个笨蛋,为了些不相干的人,连命都肯丢。”
周江南不认同这个说法,却不敢反驳,偏过头小声哼了一下,“沈长老就喜欢给人泼冷水。”
沈越山淡淡笑了笑,解开灵囊从里头挑了几味固本的灵药丢给周江南:“你太闲了,去煎药。”
“知道了。”
周江南分得清主次,应了声后领这药就到竹苑后厨去煎药去了。
周江南一走,前院顿时显得格外空荡,风徐徐拂面而过,带了少许冬日来临前的寒意。
一直浮在身侧的引路灯突然晃了晃,朝前飞了两尺,又飞回来左右荡了荡,引得沈越山微微侧目,有些诧异。
引路灯是他醒来后做的第一件器物,他素不认路,这东西是缺不得,青灰色灯火里蕴藏有他的一丝神魂,这一点足以令灯盏自行辨认路径,也只有他能驱策。
可如今,这灯竟在他没有催使的情况下,自发的动了。
这让沈越山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
引路灯晃动一会儿后,就朝着后院疾驰而去,速度快到沈越山一时间跟不上,索性神魂相绑,沈越山能感受到引路灯的位置,便慢吞吞的走过去。
或许是今日在屋外坐了太久,受了风,才走到后院他心口就开始如针扎般刺痛。
糟了。
他眼前发黑,伸手扶靠住竹苑后院里栽种的桂树,捂唇弯腰剧烈的咳了起来,原本苍白的面容在咳声下染上少许红晕,因咳得太用力长睫上还沾染了一些泪花。
沈越山咳了许久才缓过劲,来不及拭去唇边咳出的血,他指间捻起一丝捕捉到的鬼气,轻轻一碾震得湮灭。
这幅随时摇摇欲坠的残躯,每次发作多半都是鬼气作祟,余留的细小鬼气最爱藏匿在脉络缝隙,极难清理。
半年来,有灵药的帮助,他身躯内的鬼气反倒好处理仅剩少许,神魂当中蕴藏的却没能除去多少,只能找机会抓一缕,灭一缕。
风扬起几朵桂花落到肩头,沈越山视线落到漂浮在兰草丛顶一动不动的引路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