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曲挽香一直以来,感到迷茫的源头。
晏铮从她膝上缓缓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动作尚有些不稳,往椅背上一靠,似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你还不知道吧?”
曲挽香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声音格外低沉。
“我其实早就该死了。”
曲挽香抬头,对上晏铮那双掩在眼皮之下的,黯然的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曲挽香勉强笑了笑,“郎君为什么要为了我……”
打断她这话的,是晏铮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有什么沉甸甸、冰凉的东西被塞入她手中,曲挽香低头,那竟是晏铮一直惯用的匕首。
“你才不明白,曲挽香,你什么都不明白。”
晏铮冲她笑了,淡淡的,苦涩的,似乎她只说了一句话,他就已经明白她心中所想,“我需要你,比你想象中的,比你需要我那样,更加需要你。”
“这不是错觉,我不会为了区区一个错觉,从北境到京都,跨越遥遥三千里,做到这种地步。”
他合拢她的手掌,使她不得不用力抓紧那把匕首,“如果,有朝一日,我做出了一件违背这些话的事,那你就用这把刀杀了我吧。我绝不反抗。”
匕首的重量比她想象中还要沉,曲挽香的手一缩,被晏铮重新捉住,他冲她笑得温柔平静:“你连这都不愿相信我了吗?”
“我……”曲挽香似乎没想到会得到他这样的回应,她茫然摇头:“我不是想要你这样……”
“那你想要我怎样?”晏铮咬牙吼出来,沙哑的,像是从咽喉深处绞出来的气音,充满了不甘和委屈,“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