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据拿出个一尺半长的箧笥,打开,里面有锯、刻刀、凿具、麻绳。“给你的。”
王葛大喜,她求的正是这些。“虎子, 你咋知道我想讨这些器物”
“我之前未见过刘泊,听过他的事却很多。葛女郎,或许我比你了解他。他不是那种偶遇乡邻、特意来寻你的性格,若来寻你,必有所求。可旁人见你与他独处、笑谈,不一定如我这样想。”
“啧琢磨啥呢阿姊还需你提醒”王葛稀罕的揉揉他的小脑袋,在他恼火中抱着箧笥离开。
谢据嘟囔道“才几天呀,就不再唤我师兄、反成我阿姊了。”
王葛匆匆回到自己斗帐,脸上已经没了欢悦,取而代之的是深沉与自省。自己才十一岁,单独与刘泊在一起,就能被人误会,导致虎子如此慎重告诫她,那更早慧、跟桓真相同年岁的刘泊难道不知么她因有前世的固定思维,觉得自身年纪还小,没考虑会招惹传言,刘泊没考虑吗
一旦被人误会她中意他只会被误会她中意他,传扬出去,最终声名受损,被人讥讽的,能是刘泊么不,只有她王葛
到时谁会信她的解释
王葛越想越郁闷、越憋气,重重捶一下案桌。放下箧笥,她重新回到谢据帐前。
“想通了坐。”小家伙正用竹壶饮着温水,笃定她会再过来,不急不徐,跟小老丈似的轻蹙着眉头说道。
帐外人来人往,只要不靠近,听不到帐内二人的低语。
谢据“刘泊有隽才,有人甚至将他比作陈郡袁氏的袁彦叔刘泊祖上官至太常,他阿父原为毗陵县县令,因履行清正,明典义,被调入太学任春秋博士。刘泊在清河庄修大学,非考入,也不需考,他是受郡太守赏识,举荐而入”
王葛“跟我入谢氏小学一样。只有这点一样。”
“葛阿姊,我与你为友,旁人因我年岁小,不会乱传言,但他”
“我知。我过来就是跟你说,我绝无此意我心中只有匠师大道,刚才与他的言谈,只有交易我制简牍、他帮我抄录典籍。今日起,我不会再跟他独处,制好简牍后,托婢仆给他。”
“正是此理。”
若非墨贵,若非刻字抄录费时,若非她还要练习匠技,王葛恨不能中断跟刘泊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