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的要求你可以回去慢慢想。”他轻轻拍去沢口衣领上的灰尘,动作轻柔,话语却格外残忍,“但是,在此之前——”
“请把你用来取信于岛津的凭证,交出来。”
话音刚落,俊朗的青年起身,慢慢踱步。
“死于一场意外大火,成为一具无名尸体……”
他停顿,侧头看向沢口惨白的脸色,轻笑。
“抑或是,通过我的帮助,不仅能救出福利院里包括隐匿的预备实验体在内的所有孩子,还能杀死岛津,甚至是将组织一军。”
碧蓝色的眼眸沉沉,说出的话语带着天然的胁迫感。
“选哪一个,可要注意了。”
=
沢口被松绑时,双腿发软,刚一站起,就差点又一头栽回去。
江舟川渡笑眯眯地扶了他一把。
沢口腿软得更厉害了。
“不要紧张嘛。”江舟川渡熟络地递给他一张名片,“咱们至少还要共事半个月,这么见外可不利于同事之间的配合哦。”
沢口欲哭无泪,谁要和你共事!
但他依旧颤抖着手接过那张名片。
对方的给出的条件太诱人,他难以拒绝。
名片泛着银光,没有多余的花纹。
只在正中央,端正地刻下几个字母——
silver
沢口蓦然愣住。
碧蓝色眸子的青年已经转身离去,背影浸在光线中,细小的尘埃飞舞。
沢口惊诧地望向对方的背影。
他的名片上印的是“silver”?
……怎么可能?!
=
【宿主,你不担心他给你的资料是假的吗?】
“不担心。”
【为什——】
江舟川渡截住系统话茬:“这是基本的行为心理学判断。好了,别问了。”
他正在思考更重要的事情。
方才他给沢口的名片并不是他自己的。
能拿到这张名片,纯属偶然。
这是一个鬓边已经掺着银丝的老先生给他的,就在某处墓地旁边。
那时他捧着雏菊,进去又出来。从破晓徘徊到深夜,从雏菊尚沾着晨露等到雪白的花瓣萎蔫。
他最后一次踏进那片墓地时,星辰闪烁,夜风冷冽。
寒冷浸透单薄的衬衫,冷意渗骨。
石碑就竖在不远处,可江舟川渡又一次停在这里,不再向前。
那位先生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
温柔、和蔼、沉稳,像是早已逝去的旧时代的老绅士。
他拄着银质的手杖,顶端嵌着蓝色的宝石。无名指上的银戒看起来年代已久,镌刻着繁复的纹路。
江舟川渡听见他说:“你在这里很久了,为什么不进去?”
十七岁的江舟川渡声音带着点哑涩。
“我觉得,他应该不太想要见到我。”
这句话沉没在寒风中,凄清的月光流淌下来,漫延在整片墓地中。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一件风衣忽然盖在了他的肩上。
他诧异转头,那位先生微笑。
“既然如此,就等到你认为他终于愿意见你的时候再来吧。”
对方递过来一张银色的名片。
尚显青涩的少年俊美的面容浸没在月光下,他下意识接过了那张名片。
他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心想——
那我这辈子是见不着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