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觉得,那道谜题,解开一半了,可另一半却还是云里雾里。
正想着,就听丫鬟来报,大爷来了。
又一丫鬟赶来:“大爷说了,姑娘坐着便是,他往这处来同姑娘说话。”
季嬷嬷笑道:“侯爷这点却是没变。”
黛玉来了兴趣,她当然知道这个嬷嬷也是见过哥哥小时候的。
“哥哥是自小就如此体贴吗?”
季嬷嬷却笑的捂住了嘴,连连摆手。
“哪里是体贴,侯爷自小就嫌长姐走路婀娜是有了,却十分慢吞,故而每次给长姐请安,必不让人知会,就是怕长姐出来迎他,一来一回,浪费不知多少时间。”
黛玉怎也想不到会是这样,却又觉得十分有意思,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边林宥已经到楼下了,听她笑声,还好心的道:“莫要笑大了再咳嗽,作什么这么开心?”
“哥哥怎么自己来的?怎么不带陈嬷嬷?”
黛玉仍旧满脸笑意。
“陈嬷嬷在清理库房,恩?你这话可是话里有话?季嬷嬷又揭我短了可是?”
丹朱已经麻利的另换了一壶茶来,黛玉亲自给林宥倒上,仍旧笑:“哥哥莫不是嫌陈嬷嬷走路慢吞?”
“倒也有这个原由,不像在军营,个个走路带风,哪个敢慢吞,两脚下去,踢飞二里地去。”
黛玉笑的惨了,又咳嗽起来。
一时间拍背的拍背,斟茶的斟茶,还有人捂着嘴跟着笑。
“侯爷说话还是这么有趣。”
“您老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跟我阿姐说,小公子性子如此跳脱,来日当个纨绔都比别个能闯祸可怎么办?吓得我阿姐连夜罚我抄书。”
“竟还有这一段往事?嬷嬷快同我说说,哥哥如何跳脱?”
黛玉拉着季嬷嬷的衣袖央告,全然不管当事人愁眉苦脸的摇头。
“嬷嬷快别同她说,我好容易有个妹妹,再给吓跑了,我哪里哭去?”
亭子里又是一番好笑。
黛玉脸上也多了些血色,她拭了拭眼角笑出的泪痕,方道:“哥哥纵是泼皮无赖,我也认了的,或可同哥哥学着点,我们就谁也不用嫌弃谁了!”
“你这法子甚好,改天我先教你如何上房揭瓦养鸽子。”
“嬷嬷,这养鸽子可有典故?”黛玉转而问季嬷嬷。
“自然有的,侯爷可不止养鸽子,他还养了母鸡,鹦鹉和孔雀,全都用绳子系在瓦片上,他倒是聪慧,孔雀那般大的鸟儿,他就用好几块瓦片坠着。鸟儿们吓得四下蹦跳,连带着瓦片掉了下来,那声响,府里都以为是地龙翻身了,吓得人好一阵乱跑。”
“嬷嬷那时候可也跑了?”
黛玉促狭的眨了眨眼。
“瞧瞧,到底是嫡亲的兄妹,这就学成了,拿我打趣呢!”季嬷嬷摆手,连连说着不讲了不讲了。
玩闹过后,林宥开始跟黛玉说正事。
“玉儿,我们四十九天热孝已过,别处去不得,外祖母家里还是要去问个安的,我写个拜贴,三日后登门如何?”
“听哥哥的。”黛玉没有意见,去荣国公府的礼物早就备好了。
这次,她是真真的客了。再不必如初时紧张惶恐,也不必再思虑旁人会如何想,如何看她了。
“我已请了黄院判明日一早就来给你诊脉,身子骨的事才是大事。”
“明日许是圣旨也会到,这你无需紧张,不过是给咱们府里赐个牌匾,也是圣上恩德。待下午呢就让府里的管事婆子都去给你见个礼,你也认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