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仍然是由我发球,我右手握紧拍子,左手托起小球,轻轻往上一抛——
然后,在球即将触拍的时候,突然改变击球方式。
于是原本似乎是要冲着右侧对角去的乒乓球,突然奔着左侧去了。莉迪亚早在右侧准备好,冷不防我来了这么一出,整个人都傻掉了。
既然强行硬刚不占优势,又想要快点结束比赛,那就只能在心理上搞点战术了。
我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行,今天这一场比赛打完,估计又有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对我的印象固定在“无耻球台流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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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仍然是我发球。
我发了一个正手奔球,然后在她正手推回来的时候,直接一个反手拧拉送过去。
台内反手拧拉给观众最直观的感受一般都是暴力,但更重要的是转速快,如果对手反应不过来或者准备不充分,是很容易得分的。
就比如现在——我故意往莉迪亚背身处打球,她的体型到底还是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她的反应速度,等她想要接球的时候,球已经弹在底线上飞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局中,我都尽量减少相持次数,以弧圈球快攻为主,加大力道,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比赛。
第二盘比分为11:9,还算快,但是似乎还不够快。
原因无他,我感觉我的腰已经开始有些吃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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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腰伤跟方蓝的手伤一样,都算是老伤了。
但跟方蓝有所不同的是,她的手伤是外部因素,而我的腰伤纯粹是自己作出来的。
早期在青年队的时候,我的天赋只能说是一流水准,还远远达不到冒尖儿的程度。而中国国家队则意味着在这个领域内最高水准的一批运动员,如果我想进国家队,就必须付出十倍乃至百倍的努力。
当我发现我的反手比正手更好的时候,我简直就像发现宝藏一样,疯狂地练反手,但是早期不得要领,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的反手拧拉动作是变形的,对腰部负担很重。但是我当时求胜心切,又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直到进了国家队以后,在一个连轴转的赛季里面,我的腰越来越不堪重负,终于向我提出了抗议——在一场乒超联赛中,明明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拉球动作,却让我把腰给扭了。
后来去看医生的时候,那位理疗师说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听一遍了。
后来我采取了很多补救措施,比如说改进拧拉的动作,定时定点去看医生等等。但是不管怎么改,伤病到底还是落在我的腰上,不离不弃,跟个定时炸弹一样拴在那。
现在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个定时炸弹千万别在这场爆炸,要不然可有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