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昀思索了一会,这个名字她是听过的。

“你是说霍无伤吗?”

程少商似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沈静昀的手问道:“静昀阿姊你知道?那你和我说说好吗?”

沈静昀摇摇头:“我知道的不多,霍无伤这个名字我还是从越妃嘴里听到的。我当年和子晟一起调查孤城案的时候,子晟也和我提过一嘴这个人。阿狰好像是他弟弟,也就是霍将军霍翀之子。而阿狸则是子晟,是城阳侯凌益之子。”

“那你可知当年这个霍无伤是怎么死的吗?”

“孤城当年所有人,包括老幼妇孺皆在内,都是被戾帝屠杀而死。这些子晟应该都是和你说过的吧。”

程少商垂眸,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看着沈静昀问道:“那你可知道城阳侯和淳于氏当年究竟是怎么对不起子晟他们母子的吗?”

“我和城阳侯鲜少打交道,但是之前出征的时候,有一次他在我长林卫里做事,睡梦中我曾路过他的营帐,听到他说的一些梦话,再加上他平日里的样子,两相对比之下,就觉得他这人虚伪至极得很,就不再来往了。”

“那他梦里都说了什么?”

“他表面上看似胆大能干,实际上就是个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畏畏缩缩的小人。他本来是不愿意上战场的,但是为了保全他城阳侯的地位,甚至不惜屈居于我一个女将的麾下,庇佑我保护。为了不上前线,他梦里都念叨着,‘我没杀过人,没有对不起霍家和文家,我不要上战场赔命,快让沈将军保护我’。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接触凌益了。”

看着程少商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沈静昀探探头,害怕屋内的凌不疑听到,就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少商?你可是发现子晟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程少商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我就是担心子晟而已。”程少商扯出一个笑容,拉着沈静昀的双手道:“静昀阿姊,等你和袁善见定婚那天,我一定和子晟带着大礼去。你和子晟关系那么好,想来子晟也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提到袁慎,沈静昀想到来之前,才和他闹了别扭。听到霍夫人的事,她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出来,想必他应该是有埋怨的。

还是回去看看吧,这次是她做的不妥。

沈静昀拍了拍程少商:“你好生照顾子晟吧,等霍夫人出殡那天我再来祭拜。他若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就尽管差人来找我就好。”

沈静昀打着伞,和栖荷走在回军营的路上。

军中将士早就来过人禀报,说是袁慎在沈静昀跑出军营不久后,就怒气冲冲地回府了。

她走到距离袁府不远处的地方,沈静昀停下了脚。望着袁府的方向,沈静昀叹了口气。

“郡主,怎么不走了?这雨这么大,你别再感染了寒气啊。”

“哪就那么娇贵了。”沈静昀看着栖荷,“我今天把他一个人留在军营,不管不顾地跑到杏花别院,是不是做的不对啊?”

栖荷摇了摇头:“栖荷不知道,但是我想袁侍郎应该是会有怨气的吧。毕竟郡主是为了别的儿郎的事如此着急,若我是袁侍郎,就算不生气,也肯定是会吃醋的吧。”

“吃醋吗?”沈静昀沉思,“他会吗?”

“怎么不会啊?郡主你该不会以为袁侍郎还不喜欢你吧。”

沈静昀想想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袁慎好像确实很像心悦自己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沈静昀总觉得他们二人之间是有隔阂的。

好像患得患失的感觉一样,她总觉的袁慎和自己在一起,目的不纯,爱意不明。

“我这几日总做梦,梦到那个黄沙漫天,大军压境的梦。每次做这个梦,十有八九身边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是不是该去给善见赔个不是啊?”

栖荷拍着沈静昀的后背,柔声安慰道:“郡主若是觉得自己错了,那边去找袁侍郎道个歉吧。你们即将结为夫妻,还是不要存在说不开的嫌隙了,不然成婚后,你们也会不好过的。”

“可我......从未与人道过歉,我见了他应该怎么说?”

栖荷莞尔一笑:“这有何难的,郡主见了袁侍郎就说,‘是我不应该抛下你,是我错了,请袁侍郎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沈静昀虽然觉得别扭,但是还是决定到袁府去试一试。

可是刚到袁府,还有几步路就进去的时候,沈静昀突然收到了越妃的传召,让她连夜入宫,关于汝阳王妃当年之事,有情况要告诉她。

沈静昀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了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