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双亲都是这般,这世上又有何人会对我好?”
话没说几句,袁慎已入三碗酒。脸上也已经微微泛红。主帐里也氤氲些许酒气。
沈静昀命栖荷去给袁慎煮些解酒汤,但却不曾拦着他喝酒。
白天在凌不疑那,淳于氏给他送了一个裕昌郡主生辰宴的请帖。想来袁慎也应该收到了。
沈静昀想换个话题。
“白天我和凌不疑在跑马场比试的时候,城阳侯夫人淳于氏给他送来了一张后日裕昌郡主生辰宴的请帖。想来是汝阳王妃疏忽,不曾给我下过帖子,可我今日新识得一女娘做朋友,想去这宴会上与她一叙。善见带我去如何?”
“汝阳王府……”袁慎思索了一会,“啊,确实,他们给我下了帖子。后日我也是要去的,你若是想,我便带你一道去。”
沈静昀笑着点点头。
“朋友?你识得了一位朋友?”袁慎似是觉得不可思议,有些好奇地盯着沈静昀看。
“嗯,怎么了,有何不妥吗?”
袁慎摆摆手:“哪家女娘能入得了你的眼?”
沈静昀故意卖关子不说,扭了扭身子,一脸得意地看着袁慎:“自然是一个与其他女娘不同的。”
“我近日也识得一特别的女娘。不如你我互相猜猜?”
沈静昀怎会不知他说的是谁。只是袁慎这般说,她倒是愿意陪着袁慎闹一闹。
“好啊,猜中了,你给我一个彩头如何?”
明摆着占便宜。
“可以,若你一举猜中,我便许你一个愿望如何?”
“好啊,若你猜中我的,我也许你一个愿望如何?”
袁慎点点头。思索一番,他便开了口。
“应是程家夫人吧。她同你一样,都是征战沙场的女将,你与程府也有些渊源。你们二人是同类人,自是惺惺相惜。”
沈静昀笑着摇摇头。
“我与程家夫人连话都不曾说上半句,何来惺惺相惜。”
袁慎震惊:“竟猜错了。”
“那边轮到我猜了。你所识之人,也是程家人……程家四娘子,程少商。”
袁慎一项自诩聪明,总觉得自己的心事无人看得透,哪成想沈静昀这一次竟将自己看了个明白,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
“你如何知晓的?”
“嗯……蒙的。”
说出来沈静昀自己都不信,就更别说精明地跟个狐狸一般都袁慎,哪有人能蒙的这么准。
不过不管怎么说,沈静昀还是猜对了,这个愿望是给定了。
“好,华安体察入微,善见甘拜下风。就许你一个愿望。”
其实此时此刻,沈静昀倒是希望自己没能猜中。
“只是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我表现得没那般明显吧。”
沈静昀吸了一口气,似是玩笑一般挑挑眉:“程府宴席上,我瞧见你与那程家四娘子在程府后院交谈。你一向不喜这些贵女,自然了,能让你与之交谈的,必然是不寻常之人。”
“嗯,她确实不一般。不通学识,不讲礼仪,为人粗鄙顽劣,但是我总觉得,我与她是一类人。”
“所以惺惺相惜?”
袁慎看着她,点了点头。
沈静昀的心里如同刀割一般,以她对袁慎的了解,袁慎绝对是对程少商有了不一样的情愫。从上元节灯会到程府设宴,若真的是一见钟情,两次的接触就已足够了。
这一晚,袁慎当真是借着酒劲,把自己心里话都和沈静昀说了个一干二净。难过之时,袁慎还会大口大口灌自己酒。
袁慎虽然平日酒量不错,但是军中酒烈,喝了几坛便醉了,趴在桌子上睡死过去。
沈静昀看着面前红着脸,已无往日风度翩翩模样的袁慎,思绪万千。
她走到袁慎身边,伸出手,趁他酒醉之时,轻抚他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