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下台后,邓布利多上下瞧着名册,眼中闪起狡黠的光芒。
“……莉莉·伊万斯。”
莉莉羞红了脸,在新一阵欢呼中上台。
“伊万斯小姐在过去七年,一直是最优秀的学生,以后也必将是最优秀的女巫。”
凯瑟琳发表自己的观点:“她比霍格沃茨所有男巫都强。”
“哦……得了吧,凯瑟琳,”菲奥娜皱眉,她放下南瓜汁,“她是泥巴种。”
好吧。凯瑟琳收声。
似乎是看格兰芬多长桌个个欢呼到已经声嘶力竭,邓布利多贴心地开始叫其他学院,当然,其他学院也无一例外,给予自己学院的毕业生最热情的祝福。
五六轮后,他再次挑眉,在众人期待的眼光中,叫出了“西里斯·布莱克”。
他起身时嘟囔着:“我真不愿意再听见这个姓。”
卢平拍拍他的袍子:“别在意,大脚板,那是你的名字,跟别人没关系。”
这下不止是一桌的欢呼,许多人伸长脖子,期待西里斯·布莱克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天能掏出什么惊喜——或惊吓。
令人大失所望,他两手空空地上台,安静地接受邓布利多为他佩戴金徽章,邓布利多高兴地拥抱他,向他致谢:
“感谢布莱克先生愿意在最后一天,还给我们一个平静的夏夜——即使它显得又有些沉闷。”
他露出一个略带挑衅的笑,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向邓布利多宣告:“等着瞧吧,在凤凰社,我会找到新的快乐。”
……
菲奥娜从满地群衫中抬头,见是刚从外面回来的凯瑟琳,便问她:“凯瑟琳,你收拾行李了吗?”
她手里拿着一卷东西,哈欠连天:“明早吧,今天我太累了。”
艾希礼眼尖地发现凯瑟琳手里的羊皮卷。被掠夺者叫走时,她是空着手出去的。
“天呐,西里斯送你东西了?”
“他丢给我一张废纸。”
她摊开羊皮卷,菲奥娜和艾希礼凑过来,纸面上空空如也,边缘却泛起久经磨损的蜡黄毛边。她们拎起这张纸,上下检阅,却什么门道也看不出,只得宣告放弃。艾希礼想要用它来列清单,却被凯瑟琳拒绝了。
“这可是他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她笑眯眯地说,“我苦心布置了半年的陷阱,最后只套到这一点皮毛。”
以六年级生留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个夜晚。凯瑟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她确认另外两人都已陷入熟睡,于是拿起魔杖,翻身下床。像过去几年最常做的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出宿舍。
休息室空空荡荡,壁炉熄灭,海牛酣睡。一阵夜风吹过,黑湖泛起阵阵波涛,和海夜的潮声竟分不出区别。云絮从月前奔过,月光一棱一棱穿过如镜般澄莹透彻的湖水,霎那间,休息室豁然开朗,如漫步白夜。
与海底一色的寂静中,凯瑟琳从胸口取出那张白纸。她将魔杖尖端抵在纸上,低声念道:
“我庄严宣誓不干好事。”
和他们形容的一般无二,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平面最先显现在正中央,墨水向外延展,依次勾勒出黑湖,城堡和塔楼。
在格兰芬多休息室的里,几个熟悉的名字正四处移动。
在魁地奇球场的颁奖台上,赫然画着格兰芬多的标志——詹姆不忘强调他为学院带来的七年荣光。
最后在禁林里,她看到了那片特意标出的蔷薇丛。她不敢肯定这是为她,还是为詹姆与伊万斯美好爱情的起源。但她仍受宠若惊。
掠夺者们将这份地图神秘兮兮地交给她时,要她发誓,宁可销毁,绝不落入费尔奇或别人手中。她发誓之后,他们才告知开启这份地图的咒语。
她问西里斯:“这算礼物吗?”
他立刻回答:“算委托。”
然后,詹姆单独将她拉到一旁,告诉了她另一个咒语。他说,那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地址,如果她遇到麻烦,或希望找到他们(他特意强调了西里斯),她可以通过这个地址写信。
她早就猜到他们的勾当,那个不知名的组织,正在英国四处对抗食死徒。
她哑然失笑:“你们怎么会想要策反我?”
詹姆摸了摸头:“我们觉得你不会成为食死徒……你喜欢那个麻瓜作家,还喜欢我们和莉莉。”
初春,决定给詹姆写第一封信的那一刻,她从未想过会收获他们的信任——她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而也是第一次,她真切地预感自己将要在未来某天,必须选择她的立场。月光刺得她眼睛发酸,她厌恶做选择,第一反应是逃回巴黎。但她想起坎贝尔先生那封来信。
父亲的信就像溶洞里的暗河,即便她闭上眼睛,它也在那里滔滔地流着。
凯瑟琳最终想起了那封信结尾的每一个词,每一句话。她在月色下,怀着为一个未死之人吊唁的沉痛,念出詹姆给她的第二条咒语——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