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冰淇淋我还没吃,就因为你的孩子掉到了地上,麻烦陪一下钱。”
他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大毛衣,平常散落在额头的刘海今天难得全部梳了上去,因为池泽言受了欺负,他的心里憋着一股气,很不高兴,脸色有些阴沉,举止痞气,颇有几分街头扎堆混混的味道。
降谷零举起了手中的雨伞,伞尖对准了中年妇女的胸口,面色阴寒,目光冷冽地盯着对方,语气冷漠: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吓到我家小孩了,给我道歉!”
他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完完全全地震慑住了中年妇女,气势压迫感极强。
躲在中年妇女身后的小孩见状愣了几秒,下意识后退,直接被吓得哭了出来。
那个妇女本来也只想嘴上占占便宜,当然不想真的招惹麻烦,听到哭声,一把拍向了孩子的背,骂骂咧咧地道:“欸呦喂!你这个糟心的崽儿,哭什么!走!咱不跟这种没素质的人计较……”
就在他们转身之际,黑色的雨伞再次横冲直撞地挡在了两人面前。
降谷零站在雪中,整个人却比雪更冰冷:“前面的就算了,道歉是必须的。”
“你、你、你这个人——”中年妇女被降谷零紧追不舍的举动气急,说话都说得不太利索起来。
“我?”降谷零歪了歪头,冷笑了一声,“你吓到我家小孩了,跟我家小孩道歉,听懂了吗?”
中年妇女骤然意识到了自己招到了不该惹的人物,咬牙切齿地朝着池泽言说了一声:“对不起。”
随后形色匆匆地带着自家小孩离开了,完全顾不上大雪侵袭。
得了这声不情不愿地“对不起”,降谷零也收回了雨伞。
他把黑色的雨伞夹在了手臂与身体之间,理所应当地抬起手,替池泽言理了理稍稍敞开的领口,将在便利店新买的围巾取出,整整齐齐地,一圈一圈地围绕在了池泽言的脖子上。
“下次遇到这种人不要忍着,他们都欺软怕硬。”
“谁让你那么久都不回来……”池泽言将整张脸埋入了围巾里,语气中透露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委屈,他垂眸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冰淇淋,神情极为难过。
冰淇淋只剩一个了。
他看向还在细心为他打理衣服的降谷零,抿了抿唇,将手里的冰淇淋递给了降谷零:“给你。”
“哈?”降谷零愣了一瞬。
池泽言只好又重复一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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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看着这样的池泽言,露出了似乎拿他没办法的笑容。
他低头咬了一口池泽言手上的冰淇淋,然后就着池泽言的手,喂到了对方的嘴边:
“一起吃吧。”
那个冬天的降谷零就像北大西洋暖流,温暖了池泽言整个季节。
大雪纷纷扰扰地下着,掉在地上的冰淇淋很快就被覆盖。
黑色的大伞下肩并肩地走着两个人,那时的他们还不明白,打碎的玻璃再如何修复也没有原本不惨带一丝杂质的干净了。
就像掉落在地上的冰淇淋,即使最后会随雪融化,但抹茶的颜色就是和周围的白格格不入。
如果他们没有那场决裂与分别,那么现在大概两颗心的距离不会离得如此远,而是彼此相爱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