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修治突然感觉这个词很美好,胆小鬼哪怕靠近棉花都会受伤,他不需要太近的距离,也不需要太亲密的关系。
不讨厌的范围就刚刚好,正好踩在津岛修治所能接受的点上,这样就足够了。
他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一些,不再一丝一毫都保持着父亲所要求的的贵族仪态,津岛修治很讨厌这些,这个家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窒息。
“感到不舒服就不去做,不想和别人接触就和他们隔离,有讨厌的人就让他们学会畏惧。”
非臣莪术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因为试图阻碍他逃家的人现在还躺在神奈川的医院。
但是考虑到他逃家的事到现在还没传出来,也没有什么不识趣的人过来碍眼。
非臣莪术决定给家里的老家伙们留点面子,就放弃了向对方说明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例子。
津岛修治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停顿,但是他也没有多问,非臣莪术的话还在继续,他的语气里带着一股莫名的意味:“感到寂寞了就向前走,风筝飞在天上,总会遇到愿意交出线的人。”
或许连津岛修治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比之前轻快了一些,明显区别于在人前特意伪装出来的活泼。
“你遇到过。”他很确定,带着以往从不会表现出来的好奇:
“是你说过的那个笨蛋吗?”
好吧,稍微解开一些心里的枷锁之后,津岛修治承认他对那个和自己声音一样的人还是有些在意的。
遇到的笨蛋含量过高,非臣莪术开始回想到底是哪一个,听着津岛修治的声音,他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个金色的脑袋,还屡次以“爸爸”自称。
“……不是。”非臣莪术把那个人的形象从脑海里甩了出去,他否定了津岛修治的话,一字一顿地强调;“那是一个很讨厌的家伙。”
现在应该在樱兰的哪个角落里继续他的家庭伦理剧吧。
“从前或许有牵着线的人,现在……谁知道呢?”
对面男孩鸢色的眼睛扫过他,非臣莪术任他打量,津岛修治的视线在他身上的制服上停了一下,没说信还是不信:
“是吗?”
非臣莪术没有回答,他现在很困,提起精神说了这么久,他有些烦躁。津岛修治察觉到他的情绪,安静了下来。
非臣莪术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那个小鬼可以信任,也有可能觉得他不是什么威胁,他很轻易地在对方面前睡着了。
非臣莪术醒来时好好在床上躺着,房里已经没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可能是因为认床或者是一些别的原因,他做了一晚上混乱怪诞的梦境,醒来后又忘记了梦里发生过什么,只觉得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留在高专的两个人。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毕竟只是一个晚上……
非臣莪术起的很早,男主人正准备出门,旁边站着家主夫人,她低垂着头,落在丈夫后几步的距离,露出白皙的脖颈,显得温柔而顺从,像是一具精致漂亮的人偶。
是那些封建的家庭所推崇的女性。
他扫了两人一眼,先是礼貌地问好,接着提出道别。
津岛家主矜持地点了一下头,对他有教养的行为表示赞赏,没说两句他就很快离开,家主夫人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像极了一件有生命的珍贵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