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琪听见陈猎雪说话了,脚步声刚拐上这条小道,他就知道是陈猎雪来了。
他也听见了陈猎雪的两个电话,听见了江尧的名字。
“江尧”两个字在宋琪心里拽了一下,眼前照片里平面的纵康被江尧的名字拉扯得鼓了起来,头发变长,线条年少又戾气,用口型对他说:不是你的错。
对,他昨天还冲江尧发了顿火。
他像个野人一样把江尧往墙上摁,两人脸对着脸互吼,他卡在江尧脖子上的手几乎不能控制地发着力,虎口都能感受到江尧喉咙口一胀一收的脉动。
宋琪轻轻攥了一下掌心。
你还是这么野蛮,宋琪。
一点儿也没变。
陈猎雪挂掉电话后走到宋琪身边,估算了一下他这半身擦伤的严重程度,感觉还在可承受范围内,不用立刻威胁宋琪跟他去医院消毒包扎,就拽拽裤子也坐了下来。
“摔了吧。”他问宋琪。
不年不节时的墓园早晨真的很清净,宋琪从鼻腔里哼出的轻笑都能完美地传进陈猎雪耳朵里。
“很惨么,看着。”宋琪问,声音听起来像gān涸的河chuáng,gān裂得让人后背痒痒。
“还行。”陈猎雪仔细地又看了一眼,“跟你昨天晚上比起来反而更像个人。”
宋琪看着纵康的照片没说话。
半晌,他有些突兀地开口问陈猎雪:“纵康断气之前跟我说了句话,你猜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