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西里斯正懒洋洋地靠在我身边的墙上,含着笑看我。
我合上笔记本放到一边,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
“上课的笔记,”我说,“你们训练完了?”
他伸手将粘在我发梢上的羽毛拿掉,然后无奈又有点宠溺道:“怎么可能,就算集训结束了,叉子也要留我们几个单独训练的。”
我疑惑不解:“他为什么要留你们?他难道不去约会吗?”
西里斯皱了皱眉道:“你怎么知道他要去约会?”
我有些语塞,总不能告诉他我那天偷听吃瓜却差点被发现的事情吧!
“猜的,”我搪塞道,然后转移了话题,“来点蜂蜜薯片?”
西里斯点了点头。
我从篮子里拿出一小包蜂蜜薯片,拆开,递给他。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不吃就还给我吧。”我白了他一眼,自己拿起一片薯片放到嘴里。
“我也想吃啊,可我的手好脏,不能拿薯片,你喂给我吃好不好。”他直勾勾地盯着我,又露出了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
我的脸再次浮上红晕。
“给给给——”我胡乱地将一片薯片塞给他,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你能不能专心一点。”他无奈道。
我转回头来看他,却发现我把薯片塞到了他的眼睛旁。
我有些尴尬地干笑了几声。
“话说,你考不考虑把如尼文课转回来?”西里斯突然问道。
我怔愣了一下,因为我是有这个打算的。天文课学得我脑袋发胀,而且我确实对麻瓜的物品和课程毫无天资。虽然我经常溜出去到麻瓜世界里玩耍,但他们那些物件我却从未搞明白过。比如洗衣机,不仅有奇怪的按钮和功能,而且在扔带口袋的衣服进去之前还要检查里面有没有纸巾,不然就会酿成碎纸满天飞的悲剧。
“有这个打算,但是——”我犹豫地开口,“我觉得以伯德教授的脾气,她肯定会把我脸上写满如尼文然后给大家研究……”
西里斯笑了起来,他眨着眼看我。
“交给我吧。”
“嗯?”我不解。
“我说,就把那个难搞定的教授交给我去解决吧,”他故作轻松道,“我有办法让她恨不得敲锣打鼓地欢迎你回来上课。”
我狐疑地盯着他,这家伙又在吹牛吗?
“相信我一次吧,我未来的女朋友。”他勾了勾手,将我揽入他的臂弯中。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美滋滋的。但我还是嗔怪着打了他一下:“谁是你未来女朋友,别乱说。”
“噢当然是美丽的卡莉娜·波吉亚,过几年就是美丽的卡莉娜·布莱克……”
“啊啊啊闭嘴!快吃你的薯片!”我的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螃蟹,只好又给他塞了几片薯片来堵住他的嘴。
他还真是死性不改,得寸进尺!
几天后,我忐忑不安地将我本学期第二张换课申请表交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手中,他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然后很爽快地在签名栏潇洒地写上了他的名字。
这个举动让我格外害怕,格外担心。说实话,我早做好了被他骂一顿的准备,毕竟当时我坚持要换天文课的时候,他找我谈了好久的话,虽然那些劝诫半个字都没进我的脑袋,全部都左耳进右耳出了。可今天,他居然运云淡风轻,神色平静,这让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被施了夺魂咒。
“卡莉娜。”在我谢过他,转身离开办公室时,他突然喊住了我。
我咬着唇转过头去,心中暗自祈祷不要被开除。
“和西里斯·布莱克订婚的时候,别忘叫我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笑眯眯地看着我,“当然,结婚也别忘叫我哈。”
怎么连院长都知道了啊!这知道的也太超前太不现实了吧!
我一脸尴尬道:“好的教授,无论我和谁在一起,都一定会叫您的。”
他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于是开心地邀请我叫上西弗勒斯一起,在这个周六的下午来他办公室“补课”——说白了就是做义工切材料。
我再次表示了对他的感恩戴德,然后急忙跑了出去。
再待下去,我真害怕他会问我有没有给以后的小孩起好名字!
斯拉格霍恩教授这关好过,在他眼里,魔药课学得好的学生就像他的亲儿子或亲女儿,如果再是个斯莱特林,他就更加器重了。不过伯德教授可不是个好脾气,毕竟她在第一节课就以我为学生们的榜样,可这个“榜样”却因恋爱脑而放弃了这门课程,还留下一份让她生气的作业。如果她得知我是因为和西里斯关系好转才转回如尼文课,她估计会直接把我关在那只“妖精的箱子”里。
风萧萧兮易水寒,卡莉娜一去兮或许不复还。抱着慷慨赴死的心态和孤注一掷的决心,我就像前去刺秦王的荆轲一样,在好友“高渐离”——莉莉的鼓励下,孤身一人前往了那扇恐怖的半圆形门前。
“请进——”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伯德教授的办公室门。
看到我出现,她显然很惊讶,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噢波吉亚小姐,你怎么在来了?”
我鼓起勇气将那张申请表递给她。
“我想转回您的课程,教授,”我坚定地说,“离开如尼文的日子里,我的精神世界像是失去了月亮与星辰的夜空,只剩漆黑一片。学海无涯,如尼文就像灯塔一样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失去了灯塔,我便漂泊无定,找不到人生的方向。我曾鲁莽行事,伤害了您的心,也对不起自己在学术方面的努力,所以您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尝一尝……”
“尝一尝知识的力量,和失而复得的珍惜。”
出乎我的意料,她居然面不改色地接下了我要说的话。我十分惊悚地看着她,这样的她实在反常,如果她刚才选择的是站起来骂我一顿或者把我封印在魔法箱子里,我倒是愿意相信这是她的作风,可眼前这位心情不错,甚至在仔细端详申请表的和蔼教授,却让我后背直冒冷汗。
我痛苦地说:“教授,要不您还是骂我一顿吧。”
她很不解地看着我:“我为什么要骂你?你来上我的课,我骂你干什么?”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总不能说是因为她脾气不正常吧!
见我怔愣在原地,伯德教授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然后愉悦地说:“中国的茶还真好喝,这个好像叫什么,普洱?你听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