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也是。不过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站在门口?”
我张了张嘴,还是不打算告诉他:“关你什么事?”
他继续不死心地问:“你家楼下有帅哥?趴在门口看?有我帅吗?”
我一句都不回复,反而以毒攻毒地反问他:“那你本来是要去哪?”
他说:“关你什么事?”
我:“……”
西里斯耸耸肩:“好吧,你也知道我和我家里的关系差到了极点,我实在呆不下去从家里跑出来了,就让门钥匙随便传送到一个地点。”
我咬牙切齿道:“你这门钥匙够随便的啊西里斯?传送到人家女生卧室窗户上?”
他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可能是我当时恰好在想你吧,它就带我来你这里了。”
我别过头去:“哪来的滚回哪去吧。”
“你好残忍,我都饿了一天没吃饭了。”西里斯不依不饶地说,“你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我直接坐在床上:“……我家晚上五点半才开晚饭。”
他委屈地瞥了我一眼。
可恶,为什么这个人的眼睛湿漉漉的样子这么像小黑啊!我完全对这种眼神没有抵抗力的!
我从箱子里随手拎出一袋蝴蝶酥:“拿去吃,吃完赶紧走。”
他得寸进尺地站到我面前,正对着我,开始吃蝴蝶酥。
我看了他一眼,嗯,还蛮自觉,知道用袋子接着吃,不至于把酥酥的渣掉得满地都是。
“那你呢?你和你家里人的关系有好转吗?”他突然问起我来。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从我母亲去世后就没有好过,所以也没有好转这一说。”我淡淡地说。
西里斯皱皱眉:“那你怎么不跑?”
我想起之前每个假期都用复方汤剂逃离西西里以环游四方,于是和他讲述了我之前的“光辉事迹”。
“但我是独生女,西里斯,”我总结道,“抗争不仅是敢于挣脱,还可以是敢于承受。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有能力去独当一面,等到波吉亚只有我的时候,我或许会让它变得不一样。”
“也许吧,”他缓缓开口,“有些东西需要我这样的人从外部建立,也需要你这样的人从内部破除,这也许就是你之前和我说的‘不破不立’。所以,你从未想过要放弃波吉亚?”
我不置可否道:“毕竟我选的这条路需要波吉亚作为我的后盾。”
他沉默了片刻,又开始问我:“想出去走走吗?”
我不解:“去哪?”
他说:“西西里。”
我反问道:“你认路?”
他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所以才问你要不要去走走嘛。”
我望他身上扔了个枕头,被他笑着接住了。
“西里斯·布莱克!你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他嬉皮笑脸地继续说:“你看,反正你在家也是宅在房间里,能有个大帅哥陪你在海边走走,保护你的安全,还能给你长脸面,难道不是件美事?”
我气恼道:“不需要!”
他有些惋惜地说:“那我只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流落街头了,在叉子他们和家人团聚,你在房间里美美睡觉的时候,我则可怜地迷路在异国他乡……”
“停停停!我走还不行吗!”梅林的!这家伙好像已经发现了我最招架不住他卖惨,又开始对我装可怜了!
他立马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怎么走呢?”我努努嘴,示意他楼下有人看门。
他笑了笑:“你只需要抓紧我。”
我上前去抓紧了他的衣领:“所以呢?”
“闭眼。”
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在眼前一黑之后,我们就出现在了熙熙攘攘的街头。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幻影移形!
“你居然也会这个。”我感慨道。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嘛。”他似乎有些委屈和不服气。
我笑着耸耸肩:“我当时以为你在吹牛。”
西里斯撇撇嘴。
“等等,”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更用力地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那你怎么不移回英国?”
他则解释道:“距离太远了,我做不到。”
“噢!”我没好气地说道。谁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呢!
“行了行了,不要再别扭了,快看景色——真的很美。”他的双手搭上我的双肩,将我转了一个方向,面对着眼前的风景。
高大耸立而经过精雕细琢的新古典风格建筑、典型的巴洛克式建筑、希腊式建筑和新式的小楼交错坐落在海岸线上,古典与现代在这里水乳交融,西西里就像是一朵璀璨的烟花,绽开后则是不同的缤纷色彩。
夜幕降至,粉色的晚霞在远处与平静的海面相接,相接处泛起一层闪亮的银边,仿佛为城市镶上了一幅典雅而精致的画框。小街小巷中人来人往,野花与仙人掌交错生长,彩色的陶瓷和精美的工艺品琳琅满目,不远处,升起的袅袅炊烟伴随着奶酪和罗勒叶的香气,在潮湿而温暖的空气中弥散开来。
或许是有一个“游客”在身边,我也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欣赏了巴勒莫这座城市的景色,没想到它居然如此美丽,仿佛一颗坠入尘网的明珠,在海岸边搁浅,仍旧熠熠生辉。
海风扬起我的发,带着细小的水珠轻柔地拂在脸上,很舒服。
难怪麻瓜诗人歌德要说:“巴勒莫,是世界上最优美的海岬。”
我们漫步在麻瓜的街道中,周围小商贩的吆喝声为这里的烟火气增添了一抹十足的当地色彩。
西里斯左顾右盼,对什么都很好奇。
毕竟从小在纯血统家庭中长大的少爷,是鲜有机会来到麻瓜世界的。
他在一个卖小吃的小摊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什么?”他指着牌子上的一行字,偏过头小声问我。
“面包夹炸鹰嘴豆泥饼,”我说,“一种西西里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