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她的手轻轻握着我的手,“睡着也不忘警惕,我算是放心了一点。”
你要做什么,母亲?
站在一旁的我突然开始脊背发凉,慌张地上前去,却发现她根本看不到我,也感受不到我。
“原谅我,卡尔,我的宝贝,我不能像故事书里的母亲那样,看着你获得幸福了。”母亲嗫嚅道。
昏暗的光线下,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的声音中有着隐忍的绝望。
母亲,不,你分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我原谅你呢……
她绝望地拎起魔杖,向上移动的每一寸,都带着颤抖和无力感,最终,魔杖在落到我枕边的时候,她咬着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
“卡尔,卡尔,我爱你,卡尔,”她拼命咬住唇,克制着自己不放声大哭出来,“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和一切,卡尔。”
暗淡的白色月光落在母亲的身旁,照亮了她瘦削的半边脸。我试图去擦拭掉母亲的泪水,透明的指尖却穿过了她的发丝。
月光真冷啊,就连我都能感受到,这一定是一个冰冷的夜晚。
母亲低声念了一句我听不懂的咒语,微弱的红光从她颤抖的魔杖尖上发出,进入了我的头颅,继而熄灭。
不!不要!母亲!求您了,我只要您活下去!为了我而付出永不复生的代价,真的值得吗?
母亲,您怎么就听不到我啊……
我绝望地瘫坐在地上。
而躺在床上的我有些难受地翻了翻身子,母亲立马紧紧地搂住了我。
“我在呢,妈妈在呢,卡尔,”她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带着悲戚的哭腔,“妈妈不在以后,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我没有回应,而是闷哼一声就倒头睡了过去。
母亲最后吻了我一下,艰难地从我床边起身。月光照得她的影子长长的,那么单薄,那么颤抖,却那么坚定。
纵横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脸,我追着母亲的身影飘出了房间。一出房间,她便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一滩鲜血如妖冶的花,展开在月白色的地砖上。
她留恋地看了一眼我的房间,然后勾起一抹惨淡的笑容。
“好好地活下去,卡尔。”
画面开始扭曲,我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抽离感,身体开始发热,剧痛,而我的心就像被一支利箭穿心而过,刺痛来得猛烈而剧烈,余痛则扯着周围的每一寸肌肉,稍一呼吸,便无比生疼。
记忆结束。
我麻木地从冥想盆中抬起头,眼前却是校长室和坐在沙发上的邓布利多教授。
我现在毫无心思去猜测,为什么我会从有求必应屋来到校长室,或许我可能立马就要连人带冥想盆的被开除出学校,可我已经无暇思考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