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神清明面色如常的人,理绘简直就要怀疑刚刚那个已经带有醉意的人是不是他了。
月黑风高夜,一辆黑色的suv缓缓驶近陵园,最终停靠在没有灯光照亮的黑暗处。
下车后,理绘从后座拿了定自己常戴的帽子给安室透让他带上。
两人三两下翻过围栏,凭借以前的记忆摸索到两个连靠在一起的墓碑前,已经有一个人比他们先到了。
“你们来了。”
诸伏景光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碑前各插了一只烟,是两人生前最喜欢的那个牌子,担心火星子的光再微弱也会被察觉所以并没有点燃。
他弯下身用手扫了扫碑上的灰尘,然后随意地在地上盘腿坐下,安室透也以同样的姿势坐在他对面。
萩原研二的照片经过七年的风吹雨打,边缘泛着无法抹去的时光的痕迹,而旁边的松田阵平,选的是他自己最喜欢的一张笑着和萩原研二的合照。当年因为爆炸案,他们两人都被炸得粉身碎骨,连尸首都无法拼凑齐全,只好以警徽和警服下葬。
“我们都已经三年没来了,这三年一直都是理绘来替我们看他们。三年前我都以为我要先去和研二汇合了,却没想到比我先去的是阵平和伊达班长,还是得让他们再等等我们。”
诸伏景光低沉的声音带着无边的伤感和歉意。
松田阵平殉职的时候他人在国外修养,根本赶不回来,而零更是被组织发配到了南美洲执行任务,理绘也一直瞒着他这件事,直到后来他伤好了才告诉他,当时松田阵平已经殉职三个月了。
而伊达航,一年前在回警局的路上发生了交通意外离世,就连理绘当时也不在日本,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回来。
“景光你不要说了。”
安室透声音嘶哑,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学着伊达航最习惯的动作。
“零,你知道吗,三年前阵平还发短信给我说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想让我见见,就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那个佐藤警官。”
听到这话,安室透也笑了,又生气,松田阵平这家伙怎么都没告诉自己这件事只告诉了景光。
两人就这么坐在地上,面对着面说了好多这三年来发生的事,有遇到的新鲜事,也有做任务时遇到的危险,还发了好多牢骚,絮絮叨叨地说了一箩筐。
他们五人从十年前一同进警校的打打闹闹谁也不服谁,到后来一起闯祸一起救人的最佳搭档,时间带走了朋友,却没有把这份友谊和思念带走。
理绘扭过头不看他们,耳边他们俩一茬接一茬的话传来,只觉得眼眶和心里都酸涩的可怕。
诸伏景光低头望着两人的照片,两人都对他笑着,目光温柔得不可思议。
安室透则仰着头,看着掩藏在云朵后的半轮弯月。
“我和零会带着你们那份一起好好活着。”
三人离开陵园的时候,月亮已经从云中露出了洁白的全貌,温柔的月光洒在那两个墓碑上,两位已故的朋友静静地靠在一起,而他们心中的信仰会有最值得信任的人替他们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