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雪目光与她相接：“你……”

话刚一出口，远山雪就在心里暗叫了一声“糟了”。

虽然她能看到胡妁，可在司机眼里，车后座上却是只有她一个人的——也不知道是胡妁选择了单独能让自己看到，还是因为那个什么所谓的“报恩结”的缘故。

果不其然，司机以为她在跟自己说话，于是询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远山雪赶紧编了个说辞，“只是在想要不要去下超市。但是突然改行程，会不会不方便？”

司机对这条线路显然十分熟悉了：“酒店附近正好有一个商场，没什么不方便的。”

远山雪只能顺势说：“那就麻烦师傅送我过去那边吧。”

“好的。”

车子停在超市门口，下车前，远山雪说：“师傅不用等我了，酒店就在这附近，待会儿我直接溜达过去就行。”

确认了一下真的不需要自己送她回去，司机开车调头驶离了停车场。

进了商场，远山雪直奔一楼超市旁边的家庭洗手间而去。

胡妁言笑晏晏地看着她：“在车上的时候，阿雪想跟我说什么？”

家庭洗手间的空间不大，两个成年人面对面站着，距离难免有些近，说话时候，气息几乎都打在脸上，有些痒。

“在会议室的时候就在盯着我看，车上的时候也是，”远山雪不解地跟她近距离对视着，“到底为什么一直看我？”

之前还没有注意到，这么近距离一看，远山雪才发现，胡妁的双瞳似乎比其他人的都要黑上几分，不仅黑，还很亮，就像狗狗一样。

“因为……阿雪好看。”并没有感受到厌恶的情绪，胡妁觉得自己之前或许想多了，阿雪可能真的是单纯好奇自己为什么在看。

于是，胡妁如此回答了。

这下反倒是远山雪有些不自在了。

“好看也不能一直盯着我看。”远山雪微微后撤一点，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解除隐身术吧，待会儿带你去吃饭。”

其实远山雪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也因为颜值加电竞选手的身份多次出圈，但是以前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会让自己觉得，视线也是可以有实体的。

——胡妁的视线实在是太炽烈了。远山雪总觉得，被她视线盯过的地方，像是被六月天里大太阳晒过一样，滚烫。

“为什么？”学着她的样子洗了手，胡妁从镜子里看向身旁的远山雪。

“不为什么。”远山雪拉上小行李箱，从镜子里确认她已经解除了隐身术后，开门朝外走去，“我不喜欢。”

即便没有在远山雪身上察觉到厌恶的情绪，可听到这句“我不喜欢”，胡妁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看你啊。

这话，胡妁没敢说出口。

现在的远山雪没有厌恶自己，但自己说出这句话后，就难保会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