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纯种的报复

茱莉一直跑到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通道那里才停。她把魔药课、斯拉格霍恩、埃姆里斯和阿兰全忘了,一心只想躲开雷古勒斯。她心烦意乱,在走廊里四处徘徊,心不在焉地盯着那些雕像看,包括她最喜爱的那尊女骑士雕像。可能是心境的变化,她看待事物也产生了变化:她在女骑士坚毅凛然的姿态中感受了一种孤独、悲凉的情绪。

埃姆里斯和阿兰很快就追了上来。他们埋怨茱莉跑的太快,阿兰怒气冲冲,“你干嘛跑那么快!简直像骑着一把不受控制的扫帚,魁地奇世界杯的金奖非你莫属——你看见斯拉格霍恩的表情了吗?他一定感觉受到了冒犯——”

茱莉根本就不想听他瞎嚷嚷,事实上,她什么都不听不进去。她只觉得难受,很想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但她哭不出来,而这也使得她更加难受。

“如果你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去吃点什么东西,你知道的,甜食总会让人变得心情愉悦。”埃姆里斯提议。

于是他们去了厨房。然而,即使面对一桌子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茱莉也毫无食欲。为了让埃姆里斯和阿兰放心,她勉强吃了一点葡萄干和苹果派。阿兰和埃姆里斯则大吃特吃,他们似乎完全忘记了这次厨房之行是为了让茱莉变得“心情愉悦”的。临走的时候,茱莉在阿兰的撺掇下拿了一杯冰激凌。她根本不想吃,她只是举着它,没有注意到冰激凌在一点点融化。

“茱莉,你的冰激凌化了。”埃姆里斯提醒道。

茱莉这才注意到冰激凌已经差不多化成了奶油,她的手指、手背缠着几道亮晶晶、黏稠的银带子。

“你不吃吗?”

茱莉摇摇头,想把冰激凌扔掉。平常她不怎么愿意浪费食物,但这会儿她没心思去顾及这些。

“浪费食物不好。”

埃姆里斯举起她的手,俯身舔着冰激凌。

茱莉愣住了。但埃姆里斯没有在意,他专注地舔食着融化的冰激凌。

“看来赫奇帕奇真的很爱惜食物。”

他们闻声看去;是雷古勒斯,脸色很难看。他似乎刚才赶得很急,鞋子上溅的都是泥水。他快步走近他们,在埃姆里斯面前停住了。

“是啊,我们和斯莱特林的区别之一就是我们懂得珍惜。”埃姆里斯温和地说,他用手指刮去嘴角的奶油。“这个口味的冰激凌味道还不错,你也可以尝尝,布莱克。”

“我没有兴趣抢别人的东西吃。”

雷古勒斯面无表情,他转向茱莉,“我想单独和你谈谈,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我不想和你聊,”茱莉恼火地说,她感觉心里更难受了,“我不想知道那个重要的事——”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不能告诉我们?”阿兰振振有词,“我们和她是最好的朋友!她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的事就是她的事。”

“恕我直言,即使是最亲密的朋友也要尊重对方的隐私。”

埃姆里斯轻轻说,“是啊,即使是‘最好的朋友’,出于为自身利益的考虑和打算,也需要一些必要的善意的谎言。”

雷古勒斯的脸色变了变,他看上去焦躁极了,似乎真的有什么急事要说。他见茱莉没有要走的意思,索性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你现在很危险,小心缪尔赛伯和埃弗里那帮人。”

他扔下这句话匆匆走了,留下三个人原地错愕。

然而大家担心的报复并未发生,一直到晚上都平安无事。茱莉努力逼迫自己把心思转到别的事情上,而不是一直琢磨雷古勒斯。她把全部精力投入到生日宴会上以分散注意力。一整个下午她都忙着这件事。

派对地点是茱莉的回收站,那间脏破陈旧的房间现在已被装饰的焕然一新。阿兰用了一个下午给它做了一次美容,用各式各样的彩带、气球和旗帜精心装饰。茱莉不得不承认阿兰审美很好,把宴会场地布置的既华丽绝伦又不显得繁琐累赘。他一向心灵手巧;他修好了一张桌子,铺上了一大块雪白的桌布,又摆上一盏玻璃瓶,插了几枝鲜艳的玫瑰花。毫无疑问,他亲手做的最豪华、最可口,独一无二的生日蛋糕将像一件艺术品在这上面作出展览。

当然这一切是瞒着埃姆里斯进行的。他们决定把惊喜藏到最后。茱莉心里很清楚,阿兰只是嘴巴硬;他很在乎埃姆里斯和他的生日。

“那么,现在我们开始做那无聊的生日蛋糕,”阿兰不耐烦地说,他单手飞速地敲碎了几个鸡蛋,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支打蛋器利索地搅动着,“糖给我,称好克数。”

茱莉乖乖地把糖递给他,阿兰扫了一眼,“太多了。”

茱莉只好重新称量。

接下来,阿兰不停地对她发号施令,把她指挥的团团转。茱莉来回奔忙,累的气喘吁吁,厨房的热气闷得她一身黏腻的汗。而阿兰还在大言不惭地抱怨她动作太慢。

“我不干了!”她愤怒地嚷道,一把扯下袍子,愤愤地把它甩在一边。

阿兰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水,两杯。”

茱莉爬起来,去倒水。

“太热了。”阿兰嘟囔着,他仰头大口灌水。他的脸通红,油腻的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滑,胸口也湿哒哒的一片。

茱莉也热的要命,她的头发实在太长,像一张厚实的毛毯,把她整个人包裹住,憋闷得喘不过气儿。

“我帮你扎个辫子吧。”阿兰说,他摘下发绳,散开了头发。和茱莉的长发不同,他只在右耳边留长了一部分,扎成小辫子搭在肩头。

他嘴里叼着发绳,两只手拨弄着茱莉的头发,飞快地编织着。

“你可以把我那些难看的头发藏起来吗?”茱莉没好气地说,“都是因为你失败的染发剂,我变丑了!”

“我觉得很漂亮。”阿兰小声说,他把那些五颜六色的头发藏进发髻里,拽出其中一撮粉色的,让它垂落在耳边作为修饰。

茱莉摸了摸头发,她很想知道阿兰给她做了什么样的新发型,但是她没有镜子。她只好问,“我看起来怎么样?”

“你很漂亮。”

“真的吗?”

阿兰敷衍地赞叹,“真的,就算你的头发掉秃了也很漂亮,梅林啊!你就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巫!”

“没头发一点都不漂亮!”

“你又不是因为头发才漂亮。”

“不管怎么说,长头发太麻烦了,我每次洗头就要浪费一个多小时,我还是剪短比较好——”

阿兰闻言,死死地护住她的头发,好像茱莉现在就要把它们通通剪光。

“我不许你剪!”他像个护住钟爱的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蛮横霸道。

“可那是我的头发!”

阿兰耍起了脾气,“总之就是不许你剪!”

“你这么喜欢它们,我送给你好了,”茱莉半是气恼半是玩笑地说,“当做纪念品,不过要收钱。”

“我才不要你的头发当纪念品。毛毛躁躁,像一捆干稻草。还是让它们长在你丑了吧唧的脑袋上作为修饰吧。”

“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这种修饰。”

他们又吵起嘴来,像每回那样互相攻击、贬损对方。他们越吵声音越大,引得家养小精灵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们这边。阿兰说的口干舌燥,脸红耳赤,他这样一个高个子,不得不弯下腰吵架,气势上就输了很多。

“你是茱莉·希思,对吗?”

背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女声,一个陌生的女孩站在他们身后。阿兰和茱莉警惕地打量着她,一目了然,她披着黄色里衬、獾形胸章的袍子,是赫奇帕奇的学生。她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大概是二年级或三年级;可能是被他们盯着的缘故,女孩显得有些紧张不安。她对茱莉说,“斯拉格霍恩教授让我通知你去他的办公室。”

茱莉觉得纳闷,今天的魔药课一点差错也没出,斯拉格霍恩没有理由叫她去办公室。

“有什么证明吗?”阿兰问,他把手从面粉盆里□□,站到茱莉身边。

女孩被他那对不正常的眼睛吓到了,她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只是捎个口信,不需要证明。”

“是吗?”阿兰怀疑的问,女孩低着头没回答。

“我还是去一趟吧。”茱莉不情不愿地说,她觉得斯拉格霍恩不大可能心血来潮给她开小灶;那是他所喜爱的学生才能享有的特权。

“好吧,不过你要多加小心,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躲在哪里玩阴的。”阿兰半信半疑地说,他又忙着鼓捣他的蛋糕了,现在他在进行最后一道工序。

“黄毛丫头,你托你哥哥在霍格莫德买的材料带来了吗?”

“放在我袍子的衣兜里面,你自己找吧!”

茱莉漫不经心地回道,她心事重重,跟着女孩走出厨房。

她跟着女孩一前一后地向地牢的方向走去。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就毗邻于地牢。茱莉平常除了上魔药课不大愿意来这边;位于地牢的魔药课教室是霍格沃茨所有的教室中气温最低的地方,常年光线晦暗,阴冷潮湿,从天花板往下嘀嗒冰冷的水滴,到了冬天就更加寒冷,呼气都会形成湿润的白雾。而且那里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可怕印象,沿着墙的架子上摆着成排的玻璃罐子,里面浸泡着动物的死尸、各式各样形状奇特的东西,令人恶心反胃。

不过,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的气氛与阴森森的地牢截然相反。这个爱享受、有情调的老头把他的办公室装扮的既庄重华丽又温馨舒适:一张光泽亮丽的红木办公桌和配套的扶手椅,桌面摆满了各类精致的小玩意,往往还有几瓶温热的蜂蜜酒和一只高脚杯。茱莉每次去,都能嗅到一股特殊的药味和食物的香味。

斯拉格霍恩本人就坐在这些颇具奢华派头的陈设后,笑眯眯地盯着你瞧;他自己也是这组成这美好景象的重要一部分:他衣着考究,总是套一件柔软的天鹅绒吸烟衫,外罩一件做工精细的土褐色袍子,华丽的下摆拖曳在地,那件丝绸衬衫和格纹小马甲合力兜着他圆挺挺的大肚子;头发油光可鉴,抹了高级的头油,脸色白净红润,精神十足,心平气和。

然而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房门紧锁,茱莉敲了一会儿门,没有回应;他大概是出去了。门把手上一个古怪滑稽的小头像愤怒地吵嚷着,“鼻涕虫!鼻涕虫!别再叫啦!让我睡一会儿吧!要知道,我整天给人家看门,难得有清闲的时间呀。”说着,它打了个哈欠,合上了眼睛。

女孩说,“我们去魔药课教室吧,他说不定会在那。”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在颤抖。

茱莉有些怀疑,但还是跟着女孩向魔药课教室走去。可能是气温越来越低的缘故,女孩在发抖,她闷着头往前走,没注意到地面的积水,差点滑倒。

魔药课教室一片幽暗,一丝光亮都没有,显然这里也没人在。

茱莉从一进门,就感觉背后被什么东西直勾勾地盯着,那眼神充满厌憎和不怀好意。茱莉汗毛倒竖,她摸索出她的魔杖,试探着叫道,“对不起?我想斯拉格霍恩教授不在这里——”

黑暗中传出混乱的响动。一团黑色的什么东西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惨嚎。女孩尖叫一声冲上去抱住那个不停蠕动的黑色东西,茱莉看清楚那是一只浑身抽搐的黑猫,四肢和尾巴尖缓慢地嘀嗒着某种液体。

看上去很像是血。

茱莉猛地转过身,迅速而小心地绕开那些大块的黑色阴影,抓住门把手往后拽,“这里很不对劲,我们快点回去吧!”

门纹丝不动。

“对不起。”女孩子带着哭腔慌张地说,撞过她的肩膀,抱着猫跌跌撞撞地跑了。门重重地嘎达一声,又牢牢地封锁了。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茱莉本能地往后退步。阴影里冒出三四个青铜像般冷漠的面孔;她认出来为首的人正是缪尔赛伯和埃弗里。

她的心怦怦狂跳,恐惧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朝大门扑去,然而门口被两个人堵死了,紧接着,她的胳膊被两只钢铁一样冰冷坚硬的大手攫住而动弹不得。

“你最好老实一点,”是缪尔赛伯粗哑阴沉的声音,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指甲几乎嵌入皮肤,茱莉疼的叫了出来,然而她的嘴很快就被捂住了,“我提前告诉你:现在这个时间没人到这来,识相的话,就老实听话,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如果反抗,我们向来不吝啬于给肮脏低贱的小泥巴种吃点苦头。”

茱莉顺从的不动了。缪尔赛伯说的对,自己现在孤立无援,而且她根本没有力量打赢四个高年级男生。她只能先尽量配合他们,伺机逃跑。她的手偷偷滑向衣袋,用力捏了捏那只小狮子,心里祈祷詹姆他们能快点找到她。

“你是斯图尔特·希思的妹妹,对不对?你和掠夺者是什么关系?”缪尔赛伯冷冰冰地问,他不耐烦地转动着魔杖,“让我猜猜看……你是詹姆·波特那边的人。恬不知耻……愿意亲近麻瓜和泥巴种不是什么稀奇事……他成天趾高气昂,和布莱克家的疯子叛徒形影不离,屁股后面黏着两个混血跟屁虫,当然啦,显然他希望追随他的人越多越好,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不过要我说,泥巴种和他刚好相配啊。”

一阵刺耳的哄笑声,缪尔赛伯接着说,“你是詹姆斯·波特那边的,对吗?如果不是,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如果你胆敢说谎,”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我会让你有个难忘的夜晚。”

“不,不是。”她说,尽量使得自己变得平静,“我是被他们胁迫的。你看我的头发也变成了这样,他们是一群很恶劣的人,逼着我帮他们做事。”

她在心里向詹姆他们道了歉,一边偷眼看着缪尔赛伯和埃弗里。通过他们轻蔑的表情来看,他们并不相信。

“真可怜!”是埃弗里沙哑的声音,他嬉笑着用魔杖挑起她的下巴,“梅林啊,你就没想过找教授们帮帮忙吗?”

“你知道,教授们很偏心,”茱莉接着说,“他们不会管的。”

“我不能再赞同了,”埃弗里充满恶意地说,“只是这样还不够。告诉我们,他们逼着你干什么啦?你要是说不清楚,我们可以帮助你还原一下他们是怎么做的——”

“请希思小姐具体说说,我们很想听听他们是怎么玩你的,”缪尔赛伯眯起了眼睛,“或者,你有什么更有趣的情报可以给我们?”

“我们可以合作。”她说,尽量表现得像那么回事。

缪尔赛伯尖刻地说,“泥巴种,你不配和我们谈合作;不过,你倒是可以给我们当狗,帮我们刺探掠夺者,汪汪叫几声。作为交换,今天晚上我们可以放过你——”

茱莉拼命忍住想用魔杖把缪尔赛伯那恶心的鼻孔戳穿的冲动,趁着缪尔赛伯松了口,她必须尽快脱身;他保不齐做出什么来。

“我同意。”

“很好。”

缪尔赛伯说着放下了魔杖。

“让她走吧——”

大门被打开了;然而,门口站着一个人。

是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的样子像是刚刚参加过一场宴会,因为他穿着一件礼服,那头糟糕的头发也用一根缎带牢牢地绑起来了。他一手攥着魔杖,站在教室门口往里张望。

缪尔塞伯松了口气,他原以为是教授或者哪个巡夜的级长。他粗声粗气地说,“是你啊,布莱克!你来这儿做什么?听好了,这事儿和你没有关系——我们只是在教训一个泥巴种而已,我想布莱克也不会自降身份去管一个泥巴种吧——”

然而雷古勒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直接进了教室。这让缪尔塞伯他们不知所措,埃弗里拔高了嗓门威胁道,“布莱克,我们已经警告过你——”

“你在威胁一个布莱克?”雷古勒斯平静地说,“就算是我的表姐们无意闯进了这里,你们也要用魔杖指着她们吗?贝拉不喜欢任何人用魔杖指着她,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纯血家族的。”

“我们无意冒犯布莱克。”缪尔赛伯气呼呼地说,放下了魔杖。

“冒犯与否,只有布莱克才知道。”雷古勒斯说。

缪尔赛伯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连茱莉都觉得雷古勒斯有点不讲理。

“现在是布莱克威胁我们了?”埃弗里油腔滑调地说,“你的表姐们现在不在这里,没人能用魔杖指着她们。她们的表弟这样咄咄逼人会很危险——”

“我陪多米一起巡夜,我想她已经到了。”

茱莉这才心领神会,他在拖时间。

果然他话音刚落,安多米达·布莱克就闯进了教室。

“怎么回事?”她严厉地环顾了一圈四周,“无故夜游,扣十分。欺负一年级新生,扣分加关禁闭,我们还要通知教授们——”

“你有什么证据?”埃弗里哑着嗓子叫道,“我们没有动她一个手指头——”

“他用魔杖指着你,多米。”雷古勒斯说,埃弗里赶快把魔杖放下。

“用魔杖指着级长,”安多米达快速地说,“有攻击的嫌疑……我们必须要通知院长,聚会快结束了,他很快就会到这儿来——把那孩子放开,缪尔赛伯,你粗暴地控制她,我就是人证。”

缪尔赛伯松开了茱莉——准确地说,他是粗鲁地把茱莉推开了。茱莉赶快离他们远远的,这四个人看上去都像腹部被狠狠地打了一拳,疼的说不出话来。

安多米达好奇地看了一眼茱莉,茱莉很不自在——安多米达就好像要透过她看见什么似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通知教授商议你们的禁闭——”

“我想不必麻烦教授们,我可以解决这件小事。”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声音。他挤进教室里,红色的长发差点勾在门框上,他大概是用某种魔法把头发变得顺滑了。

安多米达迟疑地看着他;缪尔赛伯和埃弗里好像看见了从天而降的大救星,他们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

“我没想到是布莱克,”卢修斯·马尔福淡淡地说,“如果是约翰·汉斯福德或者安古斯·埃弗里的话,我倒不是太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