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姆里斯露出装傻的笑容,“那个你不需要知道。”
“我想帮帮他。”茱莉指的是那个可怜的小男孩。
“他自己说话不注意,把人得罪了,也怨不得别人嘛。你不要参合这件事,与你无关。”埃姆里斯淡淡地回答。
茱莉歪了歪头,不管怎么说,那个盛气凌人的男孩实在太过分了!她往前走,却被一只手及时拉住了,就好像已经预料到她要做什么一样。埃姆里斯对她摇摇头,他仍然是温柔的笑着的,只是声音里多了一些威压,“我告诉过你了,不要去。”
茱莉茫然地看看他,又看看那个男孩,但未等她作出决定,一声响亮的呜咽打破了这僵持不下的困窘气氛。
阿兰似乎在哭,眼泪从他的眼镜下面流出来,打湿了他的领口。他拼命地在衣兜里翻来找去,还把长袍脱下来回抖落,他的手在哆嗦,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茱莉吓了一大跳,阿兰怎么哭了?他——脾气那么火爆、那么傲慢无礼,居然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而且还是当着众人的面……
“你怎么哭了?胆小鬼?”茱莉凑上前悄声问。
“别多管闲事!”
阿兰把手指伸进眼镜框里,使劲擦干泪水,凶巴巴地冲惊讶地盯着他看的大伙吼道,“看什么看!”
这一下子可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他自己莫名其妙的哭起来,还冲别人发火哩。”
“神经病,脾气可真大呀!”
“瞧他戴的那副眼镜,镜片都碎了……”
有人撮着口哨,嘲笑道,“爱哭鬼,爱哭鬼。”
“你!”阿兰挥动着拳头,“你要是再敢说我的坏话,我就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噢——天哪,瞧瞧霍格沃茨招收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呀?连你这个残废也上学来了么?”那个棕发的男孩故作惊讶,打量着阿兰讽刺道。他似乎太过得意,而忘记了自己话中不妥,很多人怨恨地瞪视着他。
“没错儿,我们是妖魔鬼怪,你也是妖魔鬼怪,你是这意思吧?”阿兰的嘴也不落下风,而且比他嘴更脏,“阴阳怪气的蠢货!狗屎!”
“你想打一架吗?卡尔家的废物!”
阿兰恼羞成怒地抽出魔杖,直指男孩,“我会让你为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
然而男孩毫不畏惧,“你拿个魔杖装模作样地吓唬谁?你就是个废物!怪胎!你们卡尔一家都是没用的废物点心——”
“你太恶心了!”茱莉大叫,埃姆里斯怎么使劲握她的手也不管用了,她已经不管不顾地说下去了,“你的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觉得恶心,你是个无礼的自大狂!”
男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茱莉,毫不留情地讥讽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丑东西?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一个低贱的小泥巴——”
“你真可笑。”一个淡漠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们家也不过是名不见经不传的‘纯血叛徒’而已,不老老实实夹尾巴做人,放出来你这样一条一文不值的蠢货嗷嗷狂吠,简直丢人现眼。”茱莉讶异地回过头,只见雷古勒斯走了过来,经过她身边时,他用微弱的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低语道,“多管闲事。”
雷古勒斯走上前,审视着那个已经愣住的家伙,“别再叫了,你已经影响到所有人了。所有人都可能会因为你的无礼而被送回家去。”
这话说的有情有理。那男孩的脸色很难看,他不再作声了。于是大家又各自去干自己的事了。
阿兰收回了魔杖,干巴巴地对茱莉说,“多管闲事!黄毛丫头!这次算我欠你人情,喂,还有你!”他对雷古勒斯叫道,“谢了!”
“不是为了你。”雷古勒斯头也不回,走到另一边去了。茱莉呆呆地望着他站到一个角落整理自己的头发。
“哼!”阿兰不屑一顾,他继续翻腾自己的衣服,一边叫着,“奶酪?奶酪?”
“你饿了吗?”茱莉插嘴,但阿兰没理她,继续焦急地摸遍每一道衣褶,“奶酪?奶酪?”他叫着叫着,又带上了哭腔。
“我的奶酪不见了——”
“奶酪是什么?”
“蒲绒绒,我的蒲绒绒,奶奶留下来的蒲绒绒……”他又快哭出来了,“我明明把它放进衣兜里了,它应该在衣兜里啊!”
“我帮你一起找吧。”茱莉同情地看着他努力地翻遍了他身上所有的口袋,也蹲下来搜索着地面,“奶酪长什么样?”
埃姆里斯也跟着弯下来身子,“我也来帮忙。”
“不用你们管——算了,随便你们吧。”阿兰小声嘟嚷着,“它是橙黄色的,有点掉毛,它岁数大了,不喜欢发出声音——这就让它变得很难找了。”
麦格教授回来了,她颇为严厉地扫视了一圈新生们,“我不是讲过,要安静等候么?隔着老远就听见这里一片喧哗,比对角巷的市场还要热闹!好了,现在,请跟着我走,排好队伍,迅速,马上。”
大家老老实实地排成长长的一字队跟在麦格教授后面。阿兰不得不暂时放弃寻找奶酪,他心神不宁地张望着那间现在已经空空荡荡的房间。
茱莉心慌意乱,她会被分到哪里呢?
而她前面的埃姆里斯镇定自若,好像根本不在意分院的结果。
“别紧张,小茱莉,你不会让我输的。”埃姆里斯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转过头灿烂地笑了。
他们跟着麦格进入礼堂。礼堂大的有如一个足球场,而观众们则落座于华丽的讲台和四张长长的桌子边,桌上摆满了金光闪闪的餐具。所有人都在凝望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各种各样。
她瞧见了教师席正中央有一个留有长长的银白发须的男巫正慈祥地注视着新生们,她知道,那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他就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他果然和画片上一模一样。
她的目光转向一张长桌,赫然发现她的哥哥坐在里面,笑眯眯地盯着她看。
“加油。”他用嘴型表达他对妹妹的鼓励。
然而茱莉却感到两只腿像踩在棉花上有些使不上劲儿了,她太紧张了,也太兴奋了——她抬起头,礼堂没有天花板——举目四望,黑色的天空上闪烁着璀璨的繁星,成千上万支蜡烛悬浮在半空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把整个礼堂照亮了。
“这里是露天的?可是一点都不冷。”
“这里的天花板被施加了魔法。”埃姆里斯轻声说。
“真是太神奇了!”茱莉赞叹道,她真想触碰一下那片星空的天花板。
麦格教授让他们转过身来,让他们面对四张坐满了人的长桌,面向所有高年级的学生们。他们的后面就是教师席,因此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端正了自己的姿态。
一个蓄着胡子的小个子男巫搬来了一张长脚凳,捧过来一顶尖头帽子放在它上面。这帽子又破烂又脏污,周身打着大大小小的布丁。
“这就是分院帽吗?”茱莉吃惊地感叹,她想象中的分院帽比较华丽——至少要显示的比较美观。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这顶奇怪的帽子上。
这帽子似乎感受到了人们的注目,忽然颤抖起来,在一道褶皱中裂开了一道口子,就像是一个嘴巴那样动起来,它摇晃着身体高声唱起了歌,
“你们也许觉得我其貌不扬,
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假若你们能寻得比我更聪明的帽子,
我甘愿把自己吞进肚子。
你们可以让你们的圆顶礼帽油黑光亮,
让你们的高顶礼帽丝滑有型,
而我专为霍格沃茨测试所用,
自然要比你们的帽子超然绝俗。
你们的脑海潜藏的任何思想,
都逃不过这魔帽的火眼金睛。
戴上它试试吧,
你们应当去到哪一所学院。
你也许属于格兰芬多,
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
他们的胆识、气魄和豪爽,
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你也许属于赫奇帕奇,
那里的人正直忠诚,
赫奇帕奇的学子们坚忍诚实,
不畏惧艰辛的劳动。
如果你头脑精明,
或许会进智慧的老拉文克劳,
那些睿智博学的人,
总会与同道中人相逢。
也许你会进斯莱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