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
就这样,按照曲笑说的,改吗?
到家的时候已近11点。
她平常假装上班,很难回得这么晚。到家时段一柯正在喂猫,见她回家,起身打了个招呼。
“加班了?”
姜思鹭迷茫地抬了下眼,差点忘了自己在段一柯面前扯谎在朝暮上班的事。
……不过也没什么好装的了,反正明天去面试,过了就是真的了。
改了一下午稿子,再想起这件事,竟然也高兴不起来。姜思鹭恹恹“嗯”了一声,把提包往沙发上一扔,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门“咣当”一声撞上,留下站在客厅的段一柯,眉毛微微拧了下。
怎么了这是。
卧室又是一片橙黄。
心情不好的时候,姜思鹭一般不开总照明,只开那盏鲸鱼灯。昏暗的光线里,橙色鲸鱼在天花板上游曳,能让她心里有片刻宁静。
神智正涣散着,门响了。
姜思鹭瞥了一眼,把四仰八叉的手脚收回来些,盖住被子,喊了声“没锁”。
她和段一柯同住一个多月,对方边界感倒是很分明。日常活动区域仅限自己的卧室、客厅和厨房,浴室都是等她用完再去。进她房间,更是第一次。
门锁轻响一声,段一柯走了进来。
手里端着杯水。
姜思鹭坐在床头,胳膊抱住腿,下巴卡在膝盖上,没精打采地看向他。
他把水轻轻放在桌面上,然后坐上她书桌旁的椅子。
“心情不好?”
姜思鹭又“嗯”了一声。
段一柯盯着她看了一会,目光又游离到天花板上。橙色的鲸鱼随着灯罩转动缓慢移动着位置,他轻笑一声,说:“挺有意思。”
姜思鹭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是来安慰我的。”
“是有这个打算,”段一柯说,把水递给她,“不过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倒杯水就蛮合适的。
真问她为什么不高兴,她也没法讲出口。
这马甲披的……姜思鹭长叹一声,有点疲惫:找个时间,掉了算了。
不过段一柯显然误解了她这一声长叹的真实含义,愣了愣,把目光偏转开:“其实是,有话说的。”
姜思鹭喝水的动作停住,重新把目光移回段一柯身上。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有些紧张。
她的椅子是按自己身高调节的,段一柯坐上去,腿便显得有些过长了,几乎伸到了她床边。他一只手扶着膝盖,另一只手握着椅子的扶手,因为用力,手背上显出隐约的筋脉。
“其实今天是,”他顿了顿,“是我生日。”
姜思鹭:“……”
什、么、玩、意?
段一柯的生日?
她立刻坐直,手从膝盖移到床边,半侧着身子说:“今天是你生日?我怎么完全不记——”
话说到一半,她想起来了。
高中的时候,段一柯没说过自己的生日。当时和他表白的女生多,有人不想赶在情人节和圣诞送情书,就想挑他过生日,于是四处打听,甚至查到了学籍手册。消息传到班里,段一柯脸色就变得不大好看。
“那日期登记错了,”他当时大概说了这么句话,“我不过生日,别打听了。”
大约是说那话时,他的脸色是真的厌恶,也就没有女生愿意被他讨厌。三年过去,竟真的没人知道段一柯的生日。
“所以……”姜思鹭轻声说,“1月2日,对不对?学籍手册,并没有登记错。”
“嗯,”段一柯说,“那时候我确实不喜欢过生日。”
她在昏暗的灯光里看着他。
“现在喜欢过了?”
“还是不喜欢,”他笑了下,神色柔和,和当初不让人打听他生日的样子很不同,“不过今年,想要个愿望。”
想要个愿望——姜思鹭笑起来。
他想要愿望的样子很像小狗。
“你是想让我给你实现吗?”她转过身,腿放下去,踩上脚下的地毯,毛茸茸的,“那你有什么愿望?”
不等段一柯说话,她又“欸”了一声,起身去翻起抽屉。
找到了,上次买蛋糕送的小蜡烛。
可惜家里现在没蛋糕,姜思鹭只能手拿蜡烛点燃火焰。她匆匆关熄鲸鱼灯,卧室里一时只有那抹蜡烛的光源。
段一柯的轮廓被火光勾勒得分明。
“快许哦,”姜思鹭说,“一会蜡油滴下来了。”
段一柯这才回过神,干脆从她手里接过了蜡烛。他半倾着火光,说:“那我许了,你要答应我。”
姜思鹭点头:“绝对答应。”
于是段一柯闭上眼。
他说:“那我希望……”
“姜思鹭能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