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清风的少年发出糊弄人的调笑声,用风吹动小船停靠在海滩边送别旅行者和派蒙远去。
等她们走的足够远后,他回头望向暗处:“老爷子,真难得,你居然会离开璃月。”
暗处的人走了出来,同样注视着天空的浮灯:“我只是来完成曾经的契约。”
“这是我跟他的约定,如果冤魂无法约束就由我来肃清。”
“诶?他还跟你有过这种约定吗?”
温迪忆起上一次见到的景象,被层层叠叠梦境和冤魂包裹住的友人,明明到最后梦醒时只余下了痛苦、不甘和绝望,但这些却都被对方笑着统统接纳。
风神轻声回复:“放心,我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的。”
他也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的。
……
“好破旧的船啊。”
派蒙飘在荧的身旁都不敢挨着船只:“这不会是卖唱的从废弃的船厂偷来的吧?”
“应该、应该不会。”
想到窜捏她去偷自己琴的温迪,说出这句话的荧也没多大把握。
少女没划太远,停留在了城池影像边缘的上方。
她的手轻触冰凉的海面,而后跟扣门一样轻轻敲了下去。
如同触动了机关一样,面前的景色霎时间开始扭转,好似将一切时间融为一体的天空朝着她下坠,万物在她面前斗转,她落入海底却像沉入了星空之中。
层层叠叠的门在她面前打开又合上,她像是卷入了万花筒将世界上一切的景色都看了一遍,等到真正站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踩在坚实又宽敞的黄土路上。
派蒙晕晕乎乎,小手撑着荧的肩膀晃了晃脑袋:“这、这是哪里?”
“海底的那座城市。”荧回复完抬头看向了天空,天上的明月温柔而静谧,一点都不像是梦中的幻影。
浮魂沉入印海城,定魄水城夜月明。
接下来是——
“高溪!高溪!”
夜人持灯驱邪祟,黄符开路高呼名。
朦胧的灯光驱散了小路上的阴暗,却带来了一股更加不详的阴祟感。
铜锣敲响,夜间竟显得非常刺耳,一股凉风吹来,黄符混在白色的纸钱里随风飘荡,显得更加诡秘阴森。
夜晚、森林、灯笼、铜锣、黄符,所有的情节都堆满了。
派蒙激的贴在了荧身边,但不巧有一张晃荡着还是飞到了她面前,惊得她迅速抱住荧的手臂:“哇啊!荧!”
最前面持灯的两人穿着一袭红衣,头上还扎着一块红布,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目不斜视的继续向前走。
跟着开路人的第二梯队撒着篮子里的纸钱和黄符也无视了路边的两个人。
紧跟着后面的人敲着铜锣,随后高呼:“高溪!高溪!回家了!”
“这、这、这这,他们、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派蒙揪着荧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他们、他们是没看到我们吗?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并非没有看见二位,只是叫魂途中不宜中断。”
插进来的声音干净洒脱细听下又缱绻至极,带有似梦非梦的朦胧。
两个人顺着声音定睛一看,不知何时一个青年人站在了离她们不远的路边,对方穿着水墨长袍,墨色的长发被一只木簪束起,明明穿着不算华贵,却有种龙章凤姿、风流倜傥的风雅之感。
“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