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江词从未与人说过她局限的视野。而她之所以瞒着,是因为段晏安发现她只有一尺的视野后,曾叮嘱过她。
江词垂下了眼眸,犹豫了片刻才回他:“因为……第一个知道我视觉不正常的那个人,他告诉我,这是我的弱势,不能同第二个人讲,否则处境会很被动。”
江树却更加迷惑了。
“阿词,他说得很对,你以后不要再同其他人讲这件事了。”夏阡城轻笑着,反过来安慰她,“天生的金瞳,也不过是一种病而已,你不用在意。”
说罢,他又走上了一层台阶,微微弯下了腰,轻声询问:“这样……能看清吗?”
江词看着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人,轻愣了片刻,才点头回应。
而夏阡城正如他温和的声音一般,立体清俊的五官眉眼,也同样明朗温柔,看不到一点儿阴翳。
“那我走了?”他再度询问。
“好。”江词亦是与他告别,“夏先生再见。”
夏阡城转身掩进了夜色。
江远山起身向她走来,所有怒气已然消去。
“阿词,你可以同爸说的。”他擦着她头上的雨雾,再问道,“你方才说的那个人,和教你写字看书的人,是同一个人?”
“是。”
她如实告知了他。
“那他还在烟都吗?”
江远山问起时,心底不禁有些激动。
江词则愣住了,目光移向了别处,小声道:“我不知道……”
“……好吧。”他只能就此作罢,“去换衣服,不然要感冒了。”
江树看着上楼的身影,眉头微蹙着。
“爸……阿词不是您亲生的?”
江远山深叹了口气,靠着椅背休息。
“不是……她是我准备从烟都逃出海时,在码头救下的。”他喃喃低语,“我此前在烟都看过她的海报,所以印象深刻……我也想过找之前抚养她的人,可是阿词那时说话都费劲,根本问不出什么,何况她也牵扯到了张棋,贸然公开身份,定是会惹祸上身……”
“那您怎么也不早跟我说?”江树幽怨道。
江远山则自顾自地继续感叹。
“算了……忘了就忘了吧。而后,她也只是江词了。”
江树也不再询问了。
一切都重归寂静,只听得了雨点轻打在竹叶上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