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予眯着眼睛看陆终,试图琢磨他这个举动的真伪。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怪物,有这种省时省力的方法他一定不会告诉玩家,因为他会喜欢看玩家露出疲惫和无奈的表情,以此享乐。

那现在附在陆终身上的怪物呢?

他在想什么?又为什么告诉他们这种方法?这种方法到底是真是假。

时予正想着,突然一阵强风吹过,扬起大片的尘土,天上风云骤起,转眼之间便阴云密布,伴随着轰轰的雷鸣和闪电,颇有黑云压城、风雨欲来之势。

飞扬的尘土袭来,吹得时予偏头闷咳,刚缓了不到一秒,冷风又呼啸而来,扑他满脸。

时予:"……"

方茵茵正想问现在怎么办,就听见时予一顿猛咳,咳完后满脸不耐的把手里剩余的玫瑰花籽往地上一撒,花籽北风吹得直打圈,最后也不知道落哪了,总归离不了这玫瑰园。

他的表情比陆终更随意更不耐烦,有种"反正老子花种了你爱活不活"的气场。

方茵茵:"……"

向卜刚被灌了一肚子风,背过身道:"卧槽那我这么也洒了,方茵茵你快别磨叽了。"

时予没管他们,一声不吭的往古堡里面走,满脸写着不爽。

就这破天,他还琢磨个屁的真伪,破花谁爱种谁种,爱死不死。

他的背影实在是有些遮挡不住的怨气,像个被打断兴致而生闷气的固执小孩。

陆终阖下眸,突然有点想笑。

方茵茵是最后一个进入古堡的,她前脚刚进门,外面豆大的雨点子就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外面起了雷暴雨,电闪雷鸣混着磅礴雨声,听得人心慌,风雨卷起尘土,空气都变得浑浊。

古堡的门已经被关上,时予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垂眸深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向卜站在他后面,心有余悸的说:"这破天比女人的脸变得都快。"

"你什么意思?"方茵茵怒视着他,"你们男人还没一个好东西呢。"

向卜:"你炸什么?我又没说你,那么敏感干嘛?"

"还不是因为你那天当着我面说过女人没一个好东西?"方茵茵冷笑一声,"我可记着呢。"

向卜:"……真能记仇。"

方茵茵怼回去,"你也不赖。"

两人幼儿园似的吵了起来,陆终默不作声的走到时予身边。

"在想什么?"他问。

时予头都没抬,"想怪物。"

话说出口的瞬间,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可以发出声音了。

这样一想他刚刚被风呛到咳嗽的时候就有声音了,只是那时没注意,不过时予也只是愣了一瞬,转瞬便恢复正常。

陆终对他能说话了这件事不意外,毕竟是他干的好事。

让他意外的是时予说话的内容,指尖微微动了一下,"你没事想…怪物,做什么?"

"我在想……他长什么样子。"时予突然偏过头,定定地望向身侧的人,没什么血色的唇微微掀起,语气轻缓,"你之前把怪物说的那么可怕,我倒不觉得。"

"什么?"陆终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脑袋稍微一偏,附耳过去。

时予却笑了笑,"你想,怪物虽然附身过方茵茵和我,但我和她现在都活的好好的,说明怪物不以虐杀玩家为乐,对不对?"

假·陆终·真·怪物本人:"……也许?"

虽然说他更喜欢看这些人类为了求生而无所不用其极,喜欢看他们面临死亡时的痛苦,喜欢看人类之间的勾心斗角,喜欢他们毫无保留的展示深藏于心的恶。

这批玩家是他见过最有趣的,难得抱团,没有互相怀揣恶意和猜忌,这也是他想陪他们多玩几天的原因。

但是,面前这个人类这样形容他,他还是有点意外,他附身过很多人类,人类提到他多是谩骂与恐惧,或者是想杀了他,贪婪的想获得丰富的系统奖励。

而且这个叫时予的人类,不也是有想要杀他的心思吗?要不是他看这个人类漂亮又觉得有趣,他早就弄死了,也不会现在站在这陪他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