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华争听到这里也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见他不说话,何以致更慌了。
万分后悔自己习惯性地向郅玙发火,何以致此刻哪还管得了别人,直接推开靠过来的霍隼,伸出潮湿的手握住秦华争的手腕,在那干净清爽的皮肤上留下一个湿乎乎的印子。
然后他上抬眉眼,磕磕巴巴地说:“你……继续,我的眼睛其实也不是很难受。”
这时,秦华争不喜不悲地瞥了霍隼一眼,看霍隼没有反应,这才上前一步。
而霍隼望着自己被何以致打开手,瞧着自己手上点点水痕,又看着秦华争手腕上的水痕,忽然就着这个姿势坐在了何以致的身后。
他的坐姿十分随性,一只腿支起,一只腿放平,被何以致打开的那只手就放在支起的那条腿的膝盖处,弯起的眸子这次没有对着何以致,而是开始对着秦华争。
秦华争在霍隼的注视下,将手放在了何以致的身上,抬起何以致的一条胳膊,拿着帕子刚想给何以致擦拭,又被他那身湿淋淋的里衣拦住。
秦华争对着那被水打湿的白色里衣,望着里衣下若隐若现的麦色,拿着手帕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霍隼看到这里忽地歪过头,一直向上勾起的嘴角慢慢放平了。
何以致等了半天才等到秦华争给自己擦拭身体,但因身上的衣服没有脱,秦华争擦的费力,他坐的也不舒服。
别的不说,当对方把湿淋淋的脸帕放在自己的胳膊上推动时,他同样湿淋淋的衣袖也跟着对方擦拭的动作往上移动,然后堆积在一起,潮湿的让何以致想要骂人。
何以致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站起来把上衣弄下去,不然秦华争擦拭不当,他也不舒服。
加上他们都是男子,他上身有的秦华争和霍隼身上也有,他也没有必要扭扭捏捏,一直介意此事。
为此,在秦华争给他擦背的时候,他忽然直起了身体,一只手去勾系带。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忽地从身后出现,一把抓住了秦华争的头发,将秦华争拽翻在地。
何以致听到扑通一声,宛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立刻警惕起来。
他怔怔地转过身,只见不知何时起身的霍隼背对着他,一脚踹在了秦华争的身上,莫名其妙地开始找秦华争麻烦。
何以致早前就知道霍隼身材高大,但从未觉得他的身影如此可怕。何以致站在玉池里,仰视着身上戾气很重的霍隼,只觉得对方的身影挡在自己的面前,像是一座越不过去的高山,随时可以轻易压毁他。
而后没给何以致开口的机会,踹倒了秦华争之后,霍隼起身朝秦华争走去,拉起对方的头发,粗暴地将对方拖拽出房间,然后随手一推,对着秦华争诧异的表情什么也不说,只重重地关上了房门,把秦华争赶了出去。
经他这么一扯,秦华争整齐的发髻已经凌乱地歪向了左侧。他停在何以致的门前,虽然是以跪着的狼狈姿势看着那扇门,但腰板挺得很直,像是一头即便经过了训打,骨子里也忘不掉野性的狼。
而他望着那扇门,黑眸里的情绪第一次从平和变得暴戾。但他没有上前推开那扇门,而是选择就这样跪在门前,听着房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