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应州肯不顾一切援手,杯水车薪又能救得了谁?”
“你们这一批人也不过上千人,但受灾之众,又岂只区区千人?万人、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都有。”
“在你们之前,也有几批人经应州地界继续南下,估摸快的已到了南边的台州,慢的也还在应州境内。”
“只不过,看你们现状,快的怕也到不了那么远,无粮寸步难行啊。”
李城守说到这里,也是无力地叹了口气,眼眶更红,已有热泪涌动。
这是一州之首有心无力,情真意切,苏意能够理解他为官的难处。
朝廷在各州县都有储备粮,但朝廷不发话,当地官首岂能随意放粮?
若今日开仓放粮是为真正的赈济灾难,明天呢?
若有贪官编造理由就放粮,这粮去了何处?中饱私囊又如何监督?
因此,正确程序也得是当地迅速上报朝廷,由朝廷核实后下令放粮,或是朝廷已知实情,直接下令放粮。
因此,应州便有粮,刚才李城守也一脸无奈地说了职责所在,他有苦衷。
他也曾想要联合城中大户私募粮银救济难民,但……无人响应,他又能如何?
见李大人有帮难民的心意。苏意与叶云寒、苏胜相视了一眼,立刻再提放地之请。
李大人摇了摇头,脸上依然是无奈之色。
“你们三个孩子如何明白,迁徙落户容易,增加村子也不难,但……”
“我应州之地,如何安置得下几州难民?”
“应州拢共才多少存粮,新粮也还不到收的时候,还得祈祷蝗灾不要连累应州。”
“便将所有存粮收起来,又如何养得活应州百姓以外的这么多难民?”
以他一州之力,粮食根本不够大家吃的,放地又有何用?建起新的村子又有何用?
见话说到这份上了,苏意便看了韩郎中一眼,韩郎中起身靠近李城守耳语了几句。
李城守无奈的表情顿时变了,他诧异迟疑地看向苏意。
心中暗道:难怪城外上千难民,却只派了这样三个少年人前来,而说话的一直是这个最小的少年。
他先前只道这小少年口齿伶俐、条理清晰,却原来另有乾坤。
当下李城守连忙起身,亲自挥退厅外的衙役,并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