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你不是说这药不会那么快见效么?怎地六郎刚吃过酒,就晕过去了?”
“皇上,宁王这是喝醉酒醉过去了,您且放心,这药要两三日才会起效,承恩公府那边绝查不出端倪。”
“最好是这样。”皇帝沉冷地道:“此番朕只想借机试探承恩公府会不会拿出大巫留下的神药,万不能再让六郎出事,否则承恩公那里必会起疑心,到时就不好收场了。”
穆昭凤笑着道:“宁王的性命,关乎承恩公阖府的前程,承恩公必会为了救治宁王,倾其所有,更何况是大巫留下的神药……臣妾先祝皇上得偿所愿了。”
谢容姝看到此,蹙了蹙眉,心里生出几许疑窦。
在她记忆里,自重生以来,除了她与楚渊初相识的那段日子以外,楚渊一直都在西北,从不曾在京城逗留过太多时候,更别提会发生“身染重病”、承恩公不得不倾其所有为楚渊治病之事。
楚渊的这段记忆,究竟是从何而来?
就像是在回应谢容姝的疑问——
楚渊脑海中的记忆,忽然变得凌乱起来。
谢容姝看见楚渊被高传良送回了宁王府,又过两天,那日饮下的酒中之毒,开始发作。
顾淮将一枚药丸,亲自递进楚渊手里:“这是你要的假死药,服药以后,身体便会脉息全无,能持续三日,父亲已经安排好一切,事成之后你便带着凤山军出关去,再也不要回来。”
谢容姝听见这话,心里打了个突。
假死,出关,再也不回来。
她还来不及细品这几个词背后的深意,就见楚渊脑中的记忆,再次一转,眼前的画面变得漆黑一片。
“宁王薨了……”
随着一阵哀恸的哭声,三喜哀痛到极点的声音,让谢容姝浑身一震。
前世宁王暴毙身亡的时候,三喜来忠毅侯府报丧,便是用的这种语气。
难道,这记忆竟是前世的吗?!
谢容姝下意识收回了触碰楚渊脸颊的手。
脑中涌入的记忆戛然而止。
谢容姝神色复杂地看着楚渊昏迷不醒的面容,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
楚渊竟和她一样,也是重生的。
假死药,出关,宁王薨……
若照此说,前世的宁王,其实根本就没死?!
谢容姝心里乱的很,分不清此刻是什么滋味。
她想到了前世姜家后来被冷落,被构陷,被残害。
皆是与一直以来同宁王站队有关。
谢容姝虽然明白,楚渊有难言之隐,选择诈死离开,定有其缘由。而朝堂权力之争本就布满荆棘,既参与其中,便会有倾覆的危险。
可此刻,她以死去姜家人的立场,来看待此事……心情着实有些复杂难辨。
一旁的穆昭凤,见谢容姝久久没有回应她的话,正心生不耐。
突然见到谢容姝像被什么吓到似的,猛地坐直了身,穆昭凤不由心里咯噔一下。
她伸手探向楚渊的鼻息——
见楚渊的呼吸虽然微弱,尚还算正常,这才稍稍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