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高公公便匆匆走进皇帝寝殿,隔着帷帐禀报道:“皇上,大事不好了,昨日那只兔子……死了。”
“什么?”
皇帝睁开眼,猛地坐起身,掀开帷帐,沉声问道:“怎么死的?可找人验看过?”
“验了……”高公公心有余悸道:“五脏六腑悉数破裂,腹中全是黑血,暴毙而亡。”
皇帝闻言,脸色刷白。
他站起身,踉跄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又问:“宁王呢?宁王身子如何?如今人在何处?”
“太医院传消息来,昨天深夜,宁王殿下忽染恶疾,昏迷不醒,这会儿医正和几个太医,都在翠云别庄抢救殿下,到现在还没传消息来。”高公公慌乱地道。
“穆惜月呢?”皇帝急忙又问。
“穆惜月回驿馆以后,便在房间没有出来。可凌晨威远侯得知翠云别庄的事,前往驿馆抓人,却发现穆惜月人已经不见了。现在威远侯正带着禁卫在京城四处搜捕,不止穆惜月,就连穆元兴出宫以后,都不知去向……”
“废物!给朕找!”皇帝怒声道:“掘地三尺都要把穆惜月给朕找出来!朕要将她碎尸万段!”
高公公赶忙应下,犹豫几息,又问:“那今晚的宫宴……”
“都这种时候了,还办什么宫宴。”皇帝沉声道:“你去叫上德妃,让她随朕一起去翠云别庄,朕要亲自瞧瞧,宁王的病究竟如何了。”
皇帝带着穆昭凤微服出宫,马车刚行至翠云别庄外面,便看见庄子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
队伍里皆是提着药箱或带着药童的医者,个个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
“去问问,这是在做什么?”皇帝对着高公公道。
高公公去排队的人群里打探一番,回来禀报:“是宁王妃见宁王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便连夜派人在全城张贴了悬赏,称……能治好宁王病症者,赏黄金五万两。”
“黄金五万两?”皇帝眼底尽是诧异之色。
黄金五万两几乎相当于宁王府的全部身家,这等于是拿整座宁王府来换宁王的命。
只可惜,宁王中的是毒,绝非这些泛泛之辈能够医治得了。
皇帝唏嘘道:“她还真舍得,对宁王算得上是真心。”
“皇上可别被那小丫头给骗了。”
穆昭凤在一旁柔柔地道:“那小丫头精的很,明知宁王中的是西疆秘毒,偏生却在这种时候,在京城大张旗鼓悬赏这些庸医来为宁王诊治,五万两黄金的噱头,足能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宁王突然患病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好为自己造声势呢。”
“造声势?造什么声势?”皇帝挑眉问。
穆昭凤眼波流转:“臣妾从冷宫出来以后,听闻前阵子京城里盛传一个说法,说皇上封赏姜家,并不是因为姜家立下战功,真正原因,是为了宁王……这说法含糊其辞,究竟为了宁王什么,并未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