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姝站起身,本欲与楚渊一起离开——
只是,她一想到楚渊方才说的话,又顿住脚步,转头看向穆元兴:
“殿下方才所言,希望你能听进去。皇上既在你面前食言过,便就意味着,他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姜家的生死本就在皇上一念之间,若娘亲还活着,绝不愿你为了报仇,而拖累姜家陪葬。亦不会希望看见你为了姜家,而丢掉性命,望你三思。”
穆元兴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谢容姝见状,知他听进了自己的话,心下微松,转身迈开步子欲走——
“等等。”穆元兴低声唤住他们:“你们不能走。”
楚渊剑眉微挑,转身看向他。
“用玉露保胎,虽能将胎儿保住,生下的孩子成年以后,须得将胎里带的毒彻底清除才行,否则……绝活不过二十岁。”穆元兴对着他们道。
“不可能。”谢容姝想也不想就否认:“我从小到大,身子健康的很。”
前世,她十八岁嫁给徐怀远,死的时候已经二十有三。
说她活不过二十岁,简直是无稽之谈。
有别于谢容姝的半点都不相信——
一旁的楚渊,却因着穆元兴这话,凤眸微深。
“要用什么法子,才能解她胎里带的毒?”他沉声问道。
谢容姝闻言,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连连朝他摇头,神色间尽是在告诉他莫要听信穆元兴的话。
穆元兴:“三年时间,先服用玉芽逼出玉露的毒性,再让巫医操纵玉殒草伴生的蛊虫,将毒血吸出来,便可保中毒之人身子无虞。在玉露之毒未清除之前,中毒之人不能行房,不能怀孕,更不能大喜大悲,否则血液逆行,毒入肺腑,一旦发作,药石无医。”
楚渊凤眸沉了沉,又问:“如何能判断身上的毒已消?”
穆元兴怔了怔,虽不知道他为何只关心验毒之法,却还是据实相告:“大巫曾留下一枚玉蝉,只需将中毒之人的血,滴于玉蝉之上,便能判断有没有中过西疆秘毒。”
楚渊闻言,面无表情朝他伸出了手:“拿来。”
穆元兴眼睛瞪得像铜铃。
“臭小子,你可知道,倘若没有蛊虫去吸玉露之毒,就算花了三年时间,用玉芽逼出玉露的毒性,不出两年,中毒之人还是会殒命。你不想着怎么给丫头解毒,只想拿验毒的玉蝉有何用?”
“毒,不劳你费心。”楚渊冷声道:“玉蝉,要么现在交出来,要么你死,你自己选。”
穆元兴简直气笑了。
“老子这辈子,从来没怕死过。玉蝉我留在连城密室里,并不在我身上。你若当真想要,有胆子便同我一道回连城去取,若不然,你杀了我便是。”
说罢,他闭上了双眼。
谢容姝听到这,已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拖起楚渊的手,就往密道的方向走。
“什么活不过二十岁,都是无稽之谈,我身上没毒,别听他胡说八道,咱们赶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