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穆元兴是个寻常男子,便也罢了。
可他偏偏是南庭王。
十八年前,西疆南北庭王的内战,大周支持的是北庭王。老忠毅侯率领的西北军,亦是帮助北庭王对抗南庭王的作战主力。
敌军头子却与大将之女相识……
谢容姝实在不敢细想。
“穆昭凤究竟为何要杀我娘?你与我娘又是什么关系?”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穆元兴吃了一惊:“你怎会知道是穆昭凤下的手?”
谢容姝只是看着他,抿唇不语。
穆元兴见状,知她不愿意说,也不再追问,便道:“我让穆元纳交给你的东西,你可有带来?里面有件东西,我拿给你看,你便明白了。”
谢容姝听闻那锦盒里竟有这样的东西,不觉朝楚渊看去。
自打引路人走后,装着锦盒的包袱,便一直被楚渊背在身上。
楚渊睇着穆元兴,面无表情地道:“你想要东西,得先说清楚,你特地点了阿姝的名字,让她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穆元兴闻言,看看楚渊,再转头看看谢容姝,眉头紧皱。
“你与她是什么关系?”他不甘示弱地瞪视着楚渊,质问道。
楚渊:“我是她夫君。”
“夫君?!”穆元兴大吃一惊,随即转头看向谢容姝,沉声问道:“丫头,此人来历不明,藏首藏尾,你才及笄便就嫁了,莫非他是谢家胡乱塞给你的夫君不成?”
来历不明,藏首藏尾,胡乱塞的夫君……
谢容姝古怪地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楚渊,实在觉得……怪异的很。
不过,谢容姝先前并不觉得楚渊有什么异样,可经过方才,她亲眼所见楚渊在隧道里的种种表现,心底不免也觉得奇怪。
可奇怪归奇怪,她自然不会在穆元兴面前,暴露楚渊的真实身份。
“是我自己选的夫君。”
谢容姝回答道:“你莫要岔开话题,你若想拿到东西,便拿出诚意来,否则,我们就把那东西给扔了。”
“万万不可。”穆元兴赶忙道:“那日在城门口,我远远看见你,便觉得你与阿莲长得有几分相像,又听人说你是从京城来的,怀疑你是阿莲的女儿,所以才会改了主意,让你来做解药的交换人,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阿莲的女儿。”
谢容姝见过姜莲的画像,她确实与母亲有五分相似,对穆元兴的话,信了几分。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楚渊冷着嗓问道。
穆元兴沉默几息,说道:“阿莲的死,皆因我而起,若当真是阿莲的女儿,我愿意倾尽所有补偿她,以弥补对阿莲的亏欠。”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虽落在谢容姝的面容上,可眼底却有几分恍惚,仿佛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倾尽所有的补偿——
对于继承了老西疆王一半势力,而今又是连城城主的穆元兴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极重的承诺。
尽管如此,楚渊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