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见她窘迫的模样,凤眸微深,总算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他坐直了身,哑着嗓问:“你方才说你睡的很好,此刻又说认床没睡好,莫非……你昨夜其实也跟我一样,不习惯一个人睡了吗?”
“我不是。我没有。你、你别胡说。”谢容姝下意识否认三连。
可是,这否认实在太快、太过彻底,更显得她心虚刻意。
“就算没有也无妨。”楚渊唇角微扬:“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等。”
有的是时间,可以等……
谢容姝的心,因这一句话,微微发颤。
她忽然意识到,打从楚渊向自己表白以后,无论她如何拒绝、如何逃避——
他只会说“休想把我推开”、“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可以慢慢等”、“我可以等”
却从不曾言过“放弃”。
谢容姝觉得,脑中好似有两个自己在拉扯。
一个想要把他远远推开。
另一个却害怕他会离开。
患得,患失。
这是谢容姝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已经快要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了。
就在谢容姝怔神间,马车在城门口缓缓停了下来。
因着将官的吩咐,此刻城门已经紧锁,好在楚渊手里有西疆王给他的通行令,在守城将官搜索过马车,确认没问题以后,便开启城门,将人放行。
暗卫所说的破庙,就在出城后不算远的庄子上。
谢容姝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这样,只得装作困倦,阖眼假寐,以此躲开楚渊的视线。
楚渊见状,没再闹她,只是以手支颐,将视线落在她微颤的睫羽上,若有所思。
两人一路无话,可楚渊如有实质的目光,令谢容姝只想落荒而逃。
等到马车在破庙门口停下,谢容姝如释重负,忙睁开双眼。
“到了。”她腾地站起身:“我去瞧瞧那人的尸身,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说完这话,她逃似的走下了马车。
因着时间还早,城门又一直被封锁着,所以破庙里安静无声,尚还没人发现有人死在这里。
谢容姝进了破庙,打眼就看见昨日赢得头筹的男子,被人一剑封喉,抛尸在角落的干草垛上。
她走到尸身面前,俯身伸手,正欲去碰触那人的脸颊——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