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
复又叩首。
三跪九叩,一阶一阶的跪上去,在向着天地昭示着自己的心意与决心。
斩断组合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浓雾笼罩的天梯里。
而他们的身后。
天宫的人都来了,此时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看着宫主和四皇子一步一步的共同跪着天梯消失在眼帘里。
这是第一次,云浮天宫的宫主不是孤身跪上天梯,而是有人陪着他一起。
这也是第一次,云浮天宫的宫主不是自己孤独又悄悄的来叩问天地自己的缘分是否被承认,而是在明了自己是天作之合后直接昭告天地,宣示着自己的决心。
白虎和黑鸦没有渣渣呜呜。
白虎甩着尾巴,想着等爹娘下来了,虎再问问他们晚饭吃什么,今天虎跑了好多路,能不能多吃两个大鸡腿。
黑鸦的豆豆眼里全是欣慰,家和万事兴,鸦鸦就喜欢看娘和爹同进同出,共进共退。
大管家的眸光很平静,只要主子开心,他就开心,他是主子最忠心的看门犬。
六朵云就蹲在大管家的身边,将‘自己人’的气质给拿捏的死死的。
“如果当初你们俩也能像他们这样,剧本也许就是另外一个。”
青衣小道童抱着观主的大腿当着腿部挂件,叹气道:“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原本不觉得自己老,但现在却觉得自己的确是老了。”
“他们俩的勇气,我们几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吧。”
观主张道奉沉默不语,只是很满意的看着消失在云雾里的两人,他们家小乖自然是要配最好的,若是殷斩表现的有一点点不好,他都不会同意小乖和他好的。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段长空玩着老宫主殷缘的长发,卷起来松开松开了又卷起来的,漫不经心道:“我变不成段星白,同样的,段星白也不会是段长空
,殷斩就是殷斩,不是殷缘。”
“我从来都不回头看,没有任何意义,你们应该知道的,我只会往前看。”
“能在小星白踹断了命运的腰后将故事给抢救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是算尽了天命设计了数种可能才找到这个勉强算是最优解的最优解,甚至百年前连大主子我都算进去了...虽然大概率是逃不过他的法眼的,但主子没把我砍成十八段煮成汤老子就该笑了。”
“......”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你主子,到底谁啊长空?我以前还想算一下,差点要了我的命。”青衣小道童默默的伸出三根手指,“我三个月没下来床,真的,差点就要了我的命还什么都没算到,后来就没敢算了。”
段长空:“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青衣小道童:“咩啊?”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知道的少是一种幸福,有些事儿不适合刨根问底,你该感激自己是长期住在道观的那是我们道家的地盘,否则就不是三个月了,你三年都下不来床。”
“...好叭,那当我没问,那我现在想问我们晚上吃什么?”
“先说好,长空你要是再敢得罪厨子,我就把你煮成汤!道爷我已经吃了两天的窝窝头了,都快变成窝窝头了。”
“吃烤肉吧,他俩天作之合算是个喜事,难道不值得全宫开个宴来个烤肉?”
“好主意,我同意了,我要吃鹿肉,其他的不要。”
“道奉啊你终于承认自己的身体不行了吧鹿肉大补,可别补过头...你这人怎么说出手就出手,不讲道理?”
“和你我需要讲道理吗?”
老宫主殷缘看着又打起来的段长空和张道奉,还有在一旁拍手称快疯狂拱火的青衣小道童,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
这边的段长空等人又互相挠了起来,而另一边。
殷斩和段星白一步一步的跪着天阶,拾级而上。
越往上,景色越美。
越往上,天空就越清晰。
越往上,就越有一种要脱离尘世的错觉。
云浮天宫是最接近天的地方,而这个天梯的尽头,却是与天相接的地方。
太阳不想刁难这两人,落在他们身上的光芒都带着金乌羽香气的温温柔柔的暖光。
从天光正好到长空卷云霞,俩人并没有感觉到累,反而越跪越精神,也越跪头脑越清醒理智。
九。
八。
七。
....
二。
最后一阶。
段星白和殷斩在最后一阶的时候不约而同的颇为用力的叩了首,做人都是偏心的,他们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师父的——老宫主当年啊,也不过就差最后一阶而已。
然后两人才同时抬起了头,想要起身走上天梯尽头的平台,想要看看属于他们的‘天灯’有没有燃起来。
再然后。
“既虔诚又勇敢,这灯自然是该亮的。”
一个穿着玄色衣袍的,长发用红绳随意绑起来的极其俊美青年坐在一块石头上,肩膀上也不知道蹲了个黑不溜丢什么东西的玩意儿,此时用中肯的语气点评了一下。
“对,不亮我也会把它点亮的,长空能有个徒弟实在是太难得了,以他的性子,过去现在未来也就只会有这么一个了。”那坨黑不溜丢的东西也开了口,听起来倒是咩声咩气的。
殷斩:“......”
段星白:“......”
段星白沉默了两秒,然后看向了殷斩,眼神凝重,那意思
:你认识吗?
殷斩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天梯只有宫主能上来,其他人都是上不来的。
也就是说。
段星白的嘴角不明显的抽了抽,殷斩也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长空师父,咱们家到底有多少的亲戚?
还有咱们家的亲戚里为什么还有一只会说话的小黑、呃,小黑狗?
神经病一样的剧本君又给自己加戏了是吗?它到底想要给自己加多少的戏才满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