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人。杀敌人,杀雇主,有时候还杀了自己人。”
“不可能!你不是那种人!”十六夜脱口而出。
柱间苦笑着换成右手拉住她,左手绕到身后轻轻拍打肩背,安抚她受惊的神经。
“虽然但是,我的忍术还是挺厉害的,范围也很大。以前控制得不好的时候,误伤在所难免。”
原来是这样。
十六夜舒了口气,嗔怪道:“吓我一跳。”
“抱歉,抱歉。是我不好。”
柱间诚心诚意的道着歉,保持着姿势没动,继续往下说。
“我为了家族而战,为了家人而战,为了自己战斗。得到了一些虚名,也得到了一些实际上的好处。近些年,有好事的人给我安了个‘忍者之神’的名头。哈哈!”
柱间自嘲的笑着,握住十六夜的右手情不自禁的收紧。
“如果我是忍者的神,那为什么他们都不听我的停手不打了呢。”
他用的力气不大,习惯性的在控制力度。弄疼十六夜的是他掌心里的茧。干燥粗糙,还有裂痕,蹭着发痒,用力膈着疼。
“这不是你的错。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她抬起左手,轻轻盖住柱间的右手,诚恳的安慰道:“人在经受苦难的时候,往往没有足够的理智。没有你,他们也会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泥塑雕像上。而你恰好满足了他们最好的向往,强大,宽厚,仁慈,无往不利。不是因为你这样,他们称赞你。而是因为他们希望自己变成这样,所以才称赞你。”
真话虽然难听,但是如果能让他少吃亏一些就好了。
柱间感受着手心手背同时压下的柔软触感,耳边是温柔的女声劝慰,从内到外的被熨帖得舒舒服服。
他低声笑道:“感觉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再继续抱怨下去,就很对不起你了。”
“怎么就对不起我了?”
“明明十六夜过得比我更辛苦,我比你好多了,却还在寻求你的安慰。真不像个男人。”
十六夜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一样的。痛苦不能以程度来区分高下。而是看对每个人造成的伤害有多深。只要能感受到痛苦,那就同样是被折磨的人。被折磨的都是可怜人,何必再互相攻讦。”
柱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左手把人拢得更近了一些。
“你说的真好。我就想不明白这些。”
“你只是不愿意深究罢了。”十六夜无奈的笑道。
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装傻。算了。弄清楚也无济于事。装傻反而能活得更自在吧。
她微微侧过身子,肩膀在柱间的左手掌里滑过。柔和的肩背线条被淡金色的绸缎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笔挺的衣领微微向后敞开,露出洁白柔软的后颈。
柱间忍不住朝她微微俯身下去。
感觉到热源靠近,十六夜舒服的眯起眼睛,意识有些模糊的问道:“怎么了?”
“你头上有片叶子。我替你取下来。”
柱间将头低下,墨黑的长发从肩膀滑下,垂入十六夜的后领里。
“哎!”
十六夜惊呼,吓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柱间哈哈大笑着,把刚变出的树叶抛到一边,一把把人扶了起来。
“哈哈哈哈!没拿稳。抱歉抱歉。”
“是虫子吗?”十六夜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