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谴责,可是也有人沉默。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奇怪。
虽然人性有多面,但江清寒还是忍不住思考,他们是不是在千灵宗的影响下变成了这个样子。
最开始他们许愿也都是让家人幸福,平安快乐,能发大财。
可是渐渐的,发现这些美好的祈愿并不能被实现,于是便换了方式。
那些恶毒的诅咒、祈愿、仇恨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人们,让他们更加习惯于用这种方式思考,所以才会下意识地说出那种话。
或许有时候说过就后悔了,但在一瞬间爆发的恶毒与疯狂下,那一点点愧疚算不了什么。
……
梦西州得意地勾起嘴角,他已经给了足够多的时间看了一场戏。
他站在红色的月光下,闭着眼睛:“好了,不要再吵了。”
他向着他的信徒道:“现在你们只需要闭上眼睛,帮我诅咒他们就好,只要你们不停地在心里……”
虽然有几个不同的声音传出,但是大部分都仍然是支持他们所谓的国师,支持者梦西州。
唐引月怒其不争,说也说不清,跟他们讲道理也讲不听。
却也无可奈何,国师在宣国日积月累这么多年,积威甚重,受人敬仰,不是能够被她轻飘飘一两句话就能够撼动的。
唐引月心中涌出无尽的杀意。那些叫嚣的人脸上,一脸狂热的人,通通扫了个干净。
只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她气愤地说:“那你们就去倒霉吧!谁也救不了你们!”
反正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
有人紧张地看她,又看到一脸闲适的国师。
国师让他们做的事情很简单,概括来说,就是在心里诅咒他们两个,各式各样的都行,只要在心里希望他们不会好过。
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吗?
人群中的人互相看过来看过去,终于有第一个闭眼的。
紧接着是第二个。
然后是第三个。
……
他们几乎是虔诚地闭上了双眼,似乎是在许愿。
每个人的呢喃声是如此之小,可是合在一起,又像是组成了奇妙的共振。
渐渐的,江清寒和唐引月都隐约地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起来,很奇怪明明没有受到攻击。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力量,信仰的力量,所以才说没人想招惹。
如果想要反击的话现在在场的人就会受到伤害。
江清寒并不想做到这个地步,杀害无辜的凡人可是会遭到天谴的,对他们修道之人来说更是如此。
国师高高在上地俯视看着江清寒和唐引月正对抗着不知何处来的力量,面上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他就是要这样,不费一兵一卒,不动一丝一毫,将他们这些曾经的天之骄子狠狠地碾压在脚底。
江清寒咬着牙问道:“你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梦西州:“我怎么会遭到天谴呢,做出这事的又不是我,收集信仰的是宣国皇帝老儿,被牵连的是宣国百姓,就连载体都是妖族的,一切与我何干?”
江清寒目光清冽的直视他,一字一句说道:“你再等等。”
意思是,可能天谴还没到。
梦西州完全当作无稽之谈笑了笑,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们现在还是该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的确,现在的形势对他们并不乐观,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江清寒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也就是正在这时,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清寒兄你怎么又搞成这样了。”
是柏南。
江清寒转过头一看,果然看到柏南神清气爽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穿着华贵的丝绸,面如冠玉,嘴角噙笑,好一个翩翩俊公子。
他身上有灵器保护,身边也有同道者随身保护,并没有受到伤害。此刻他眼睛亮亮的,拖长音调侃道:“真是好生狼狈啊。”
江清寒:“……”
他好欠打啊。
柏南从最初的祭神祇一直躲在人群中。
后来跟着上了千灵山,最后又随着人流到了宣国皇陵这里,一直都在看好戏。
本来秉承着看戏看完的精神,但是眼下看着她的好朋友江清寒和唐引月几乎要被内个国师给挤兑死,他就跳了出来。
柏南自然也听到了那些话,只是感慨这个法子实在阴毒。
他身为局外人,人也聪明,一下子推测了七八分,眼下人群在做什么,他也能猜出来。
清寒兄和他的小师妹看上去被这群人限制了行动力。
他们遇到了危险,这不就轮到他出场了吗?
这可是他的朋友,可不能被这样欺负了。
在江清寒喷火的目光中,柏南举起双手向着示意:“大家停一下,停一下哈!”
他想着不能让人群这样继续下去。
当然没有人听他的。
可恶!居然没有人听他的。他堂堂贵公子还没有受过这种气。
他双眼一转,想出一个好办法,一边喊着“停一下”,一边从袖中掏出袋子,月光下,闪烁着极富魅力的贵重光芒。
然后扬手,那可真是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然后是金属砸落草地的声音。
柏南气沉丹田,大声喊道:“捡钱啦捡钱啦,再不捡就被别人捡掉了。”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跟个散财童子一样在撒钱。
这话果然让人群停止了片刻,然后一哄而上。
“哇!真的是钱。”
“去你娘的,你踩到我手了。”
“我艹,别抢老娘钱。”
……
江清寒身体顿时轻松了不少,他直起身活动筋骨
他面色复杂地看着柏南,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以这种方式打断了对方的招数。
柏南对江清寒眨了眨眼。
似乎在说,怎么样,我厉害吧。
还没等他得意一会,有人瞄准他的钱袋子,直接上手。
“拿来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