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不敢置信地喃喃：“苏淮一向冷静理智，完全不是会自杀的人啊……”

小刚：“而且苏淮也完全没有自杀的动机啊，婚礼上见面时他看起来还好端端的，根本不像要自杀的人。”

“不。”

叶若莺此时突然开口了。她脸色惨白如纸，声音亦若游魂般惨淡而又飘忽，“苏淮自杀的原因，难道不是很明显吗？”

“他有动机。”

“而且是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强烈的动机。”

南星垂下眉眼，第一次觉得嗓子像是被砂纸给磨破了，吐出的每一句话都无比艰难。

“苏淮自杀的原因是……”

“别说了。”顾景骤然打断南星的话，他的手在颤抖着。南星能感觉到，对方手心间都是汗湿，“学长，我们继续我们的婚礼吧。”

南星安静地看了一眼顾景。

顾景和他视线相触，手抖得越发厉害。他几乎是在哀求着，脸色白得吓人，“学长……别说了，真的别说了。”

他痛苦地闭上眼，声音轻得像是在诱哄，又像是在自欺欺人，“……我知道你已经猜到了，但是别说出来，好吗？”

“对不起，顾景。”

南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雨，骤雨瓢泼。窗外映过一道惊雷，映在他发白的脸上。

……同样也映在他半透明的肢体之上。

“但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他无法放弃真实，去选择虚幻。

餐桌上装饰用的玫瑰花枝跌落在地，像是滚落的血珠，转瞬间又被惊惶的人所踩碎。

南星勉强地笑了起来，他目光扫过周围的所有人。

“……苏淮自杀，是因为——”

他一字一句地吐出，吐字轻柔而又字正腔圆。

“我已经死了，对吧？”

早该发现的。

明明面容病弱却又身体轻盈、所有人第一眼见到他时眼底的震撼、顾思那过于异常的反应、顾景从唯物主义者变得迷信、小刚说有鬼却又确信鬼不可能是杀死苏淮的凶手……林林总总的，零碎的线索实在是太多了。

好似命运初始就埋下了伏笔。

以及最终决定性的线索——苏淮为了他而学医，并且绝望地自杀。

疯子。

南星无声地笑了。顾景确实是疯子，因为他竟然要与死人举行一场婚礼，多荒谬的笑话啊。

顾景一直在说这是值得高兴的一天。

不仅是因为这是他们俩的婚礼，而是因为他终于又见到了他。